刘焉这里抢来的人手,加上新的纺织材料出现,勉强有了进一步发展的可能,要在今年内做出什么跳跃式的发展,就难度来说也有一点大。 贾诩听出乔琰的意思了—— 她还需要一点别的噱头,来作为这建安元年的标杆。 因民众大多不能知晓三州全貌,这个标杆确实是有其存在必要性的。 虽然说他现在并无职位在身,但并不妨碍他在听到乔琰这话后,已经下意识地动起了脑筋。 他思忖了片刻后,回道:“奇观如何?” 乔琰差点在下意识之间脱口而出一句奇观误国,但想到贾诩这又不是在给董卓提建议,应当不会是在挖坑给她跳,便听着他说了下去。 “我不是说像是长城和子午岭直道又或者是哪处宫阙楼阁这样的东西,”贾诩解释道:“我是在想,君侯早 先将您折腾出的水泥用在乐平书院、固阳道、乐平山中坞堡和肥料发酵槽这些地方,有没有可能在长安城中起一处特别的东西?” “按照您的说法,在其中的研磨过程颗粒越细,最后生产出的水泥在强度上也越大。因过筛的工序复杂,在之前的使用中几乎没有进行过太过严苛的规定,但现在只用在一处的时候,是不是有可能让这个硬度进一步提升?” 这确实可行。 在目前乔琰还没想到能用什么方法提高冶铁炉温度的情况下,现代水泥的制作无疑距离她还很远,相比之下,提高土法水泥的硬度更有可操作的空间。 贾诩提出的奇观建议也确实有其可行性。 民众往往会相信一些更具特殊性的东西,也会将其以匪夷所思的速度传播开来。 就像华佗的麻沸散,其实在形成麻醉效果上的作用并没有真到剖腹开肠也毫无知觉的地步,却还是因其乃是其他医者所不能为,被人描述得神乎其神。 贾诩所说的“奇观”也是抱着同一个想法。 见乔琰颔首,贾诩便接着说了下去,“只是我还未曾想到,该当将这奇观选作什么为好。” 他曾经得到过乔琰的委任效命于绥远城,协助吕布管理白道川军屯,所以对于土法水泥的硬度心知肚明。 比起扛打砸,它其实更扛压。 所以显然不能用来打造什么塑像之类的东西。 用来造屋建墙呢,确实和一般的房屋之间存在差别,但是好像很难形成这种传扬出去的风闻。 这个用途还得仔细想想。 乔琰却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 她合掌一拍,笑道:“那就用来造路了,对外就说——这是长安城中一条走不出脚印,又非砖石所造的路!” 用路来做宣传,简直是再合适也没有了,只因人人都要往路上走过。 当长安有这样的一条路而别处没有的时候,总会有人想要前来一看究竟的。 长安这座帝都又是关中的经济政治文化的中心,还确实有这个前来的必要性。 这种不断正向循环的人流吸引,正是这种“奇观”的作用所在。 因水泥路对马蹄的损伤,她此前所发起的种种修路都只是在平整道路坑洼之处,可现在只是用在城中的一条上,却显然没有问题。 需要在意的也只是—— 既然这条路要充当长安门面的作用,它就不能在建造养护的过程中被什么人给踩踏在了上头留下痕迹,不能因为冬日的气温下降而轻易开裂,不能因为厚度不足而被轻易压裂,不能因为排水措施的失当而在内部受到破坏。 当然,最后一条相对来说要容易解决一点,毕竟土法水泥在抗腐蚀性的能力上还是不差的。 决定了,修路! 一条并不需要太长的路! 乔琰朝着贾诩致谢道:“多谢先生提醒,若非如此,竟要忘了我们还有这样的一个好工具。” 贾诩悠哉地饮了口茶,回道:“这是君侯自己的功劳。” 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得有水泥这个东西才能折腾出后续的标志性成果。 这也得算是跟对了主公的好处。 同样是做卧底的,他和田丰完全就是两种生活状态。 一想到这种令人生出满足感的对比,贾诩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了一缕笑容。 但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就僵硬在了当场。 谁让他看到,得到了解决问题措施的乔琰并未选择继续饮茶,或者是起身离开,而是将手伸向了被她观望多时的桌布。 “说起来,此物不太适合先生吧?” 乔琰将桌布中被人以绣线缝制出图样的位置铺展在手中,又近距离地端详了片刻,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