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对方不是此番来蜀的主使。 他想了想还是又提醒道:“还有两日就到刘益州和我们约定的时间了,你接下来还是莫要外出的好。” 李儒摆手回道:“那是自然的,我这腿脚原本就不算大好,这几日也就是图个新鲜劲,现在可该躺着了。” 齐周见他一边往回走一边又补了一句“我那酒还没喝完呢”,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 但他以为李儒最后逛的两日是无功而返,事实上李儒的收获可一点不少。 下一日并未出门的窝居中,他就和乔亭一起整合起了手中的信息。 他一边是在完成自己的任务,一边其实也是在对乔亭进行指导。 他说道:“我们这几日出去获得的消息很杂,但是完全可以按照刘焉的人际关系来归拢。” “一类是刘焉的亲眷子嗣,一类是刘焉的下属。” “ 刘焉有四个儿子,长子刘范,次子刘诞,三子刘瑁,四子刘璋。” “刘焉的部下,我们也按照最直白的方式划分分成两类,一类是益州本地人,比如支持他进入巴蜀的董扶,比如被他委派到了武都郡的张鲁,以及还留在刘焉麾下的赵韪。一类是益州之外的人,也就是被称为东州士的,比如说跟随他进入巴蜀的吴懿、庞羲。” 李儒一边说,一边在面前的纸上居中位置写下了刘焉本人的名字。 而后在上方写上了他那四个儿子的名字,在下面写下了“益州士”和“东州士”两个派系。 “现在我们开始归纳这几日间听到的消息。” “从蜀锦的情况我们可以看到,刘焉在益州士和东州士之间是偏向于东州士的,事实上巴郡的王李二氏并不是被刘焉在镇压谋反中处死,而是他为了在益州为了树立权威而杀的。” “随后,就像刘焉和我们所说的那样,他在前年平定了益州人任岐所引发的判乱。” “在这场交战中刘焉甚至本人亲自督战,在背部还中了一道流箭,这就是被益州人开办的酒馆所偶尔谈及的事情。” “而后,一部分收缴得到的蜀锦生意被他交给了他的次子刘诞,言外之意就是让他有个安身立命的本钱,余下的便不必多想了。这位二公子也确实没有什么大志,早早就当个富贵闲人去了。” 李儒说到这里,将刘诞的名字从纸上划去了。 他做出此判断并不只是因为蜀锦生意,还有作为来使在此地所见的情况。 所以现在,在他面前的纸上变成了四个姓刘的名字,以及东州士和益州士,其中前者被描深了一道,意为其更得刘焉的看重。 “现在我们来看这些人各自支持的势力。” 李儒在这张纸上一边写一边说道:“这些人都是属于刘焉的毋庸置疑,但是因为刘焉对东州士更为看重,意图用来制衡益州本地的势力,所以益州人士也要给自己谋求一个出路。” “具体表现为——张鲁和其母亲选择从刘焉手中不断谋求权柄,往汉中乃至于武都的方向发展。” “赵韪在刘焉剩下的儿子中看好他的小儿子,觉得对方脾性懦弱,很容易为自己所拿捏,能扭转益州人的劣势局面。” “而刘焉麾下的东州士,则是试图在有了跟随刘焉入蜀地的功勋后,再与之结为姻亲,进一步谋求权柄。” “吴懿的妹妹被人说成是有贵人之相,可惜刘焉的前面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婚了,所以这位吴氏被嫁给了刘焉的三儿子刘瑁。更可惜的是,刘瑁生有狂疾,与继承无缘,故而吴懿目前依然是铁杆的刘焉部从。” “这也很难说是不是刘焉为了让吴懿此人暂时不在自己的继承人中站队。” “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姑且可以将刘焉的三子也划掉了。” 最后就剩下了三个名字和其所支持的势力—— 刘焉本人:以张鲁为代表的益州人,以吴懿为代表的东州士 刘焉长子刘范:理法上来说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刘焉幼子刘璋:赵韪等对刘焉的抉择心有怨言的益州人。 李儒说道:“益州与外界隔绝, 局势的变化传到长安早已经过了一番说辞上的掩饰, 也难怪君侯要让我们先分析清楚此地的局势再行决断。”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地理上的隔断,让有些人的做事变得肆无忌惮了些,使得我们获知对应的消息变得更加容易,用来作为你的第一课正好。” “局势已分,谁是最能为我们所用的,也就已经清楚明白了。” 李儒将笔递交给了乔亭。 乔亭并未犹豫,在面前的名册上画出了一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