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了?” “谁怕了!”孙策想都不想地回道。“我是觉得,若是我们直接顺江而下,直走庐江,自舒县南方应援,击退袁术,吞掉他的部从,再带上此时身在舒县的公瑾以及陆太守,回头给刘表一个迎头痛击,说不得要比现在打起来更快。还能让父亲麾下的好儿郎们损伤更少。” 孙策完全继承了孙坚的善战好战之脾性,哪里有可能会怕刘表。 这少年目光中的好胜之心,哪怕是在夜色中也清晰可见。 他甚至有一瞬间将手中的长枪给握得更牢了些,在指节间透露出的力量发劲,俨然一派猛虎将啸于山林的姿态。 孙坚一面为这个儿子在此时的眼力判断和胆魄而觉骄傲,一面又只能在此时斥道:“瞎说什么浑话!” “我知道父亲什么意思。”孙策抬手告罪道:“父亲的破虏将军乃是出自邺城朝廷的册封,袁术那厮的车骑将军也是那边来的,您若是因为救援庐江而和袁术闹翻,是不 忠朝廷之举。起码您如今还需要这个破虏将军和长沙太守的名号,所以不能妄动。” 他叹了口气,“儿只是觉得有些可惜罢了。” 若是刘表更倾向于刘协这边的举动引来了邺城朝廷的不满,能让刘辩给孙坚也敕封一个荆州牧,直接和刘表打擂台,那就更好了。 只可惜刘表此人深谙儒家中庸之道,在和孙坚开战的同时也没忘记给两头都送了个丰收年礼,缴纳了双份的岁贡,让人想要问责都拿不出个不敬天子的借口来。 那能怎么办?只能顶着现在这个破虏将军的名号打! 好在刘表手下能征善战之辈实在少得可怜,便是不来这剑走偏锋的举动—— 也必能胜他! 等拿下了刘表再往庐江一行也不迟。 庐江太守陆康擅于守城,舒县又还有公瑾这个智谋之士在,料来还能起码撑上半年。 他望着面前的江面,眼中露出了一丝凛然的进攻神态,又问道:“父亲打算何时进兵?” 这个问题在早前孙策问询于孙坚的时候,始终没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此举乃是为了防备消息传开,不慎落入了刘表的耳中,让其早做准备。 可孙坚盘算着,他如今麾下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就算刘表背后有那些荆州世家的助力,更屯兵于处处关隘,也绝拦不住他北上攻伐的强弩之势。 那么便是让刘表知道了他的行动意图又如何? 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打到襄阳城下去! 他语气坚决地回道:“便在三日之后。” 虽此刻夜凉如水,却在江流声响之上,隐约炸开了一簇燃起的战火。 荆州之地争锋已现! 这么一比较,倒是那此前屡屡生乱的边陲凉州,在此时更要像是个太平之地。 尤其是—— 此刻被乔琰亲自镇守的武威郡。 ------ 武威的九月被浸在一片忙碌的气氛之中。 刘虞抵达姑臧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大片被开垦完毕的土地,此时油菜种子已经入土种下,但这些田地的周遭还活跃着忙碌的人群。 这些人里有从临近的张掖郡闻风而来观望的,有乔琰聚拢的羌人兵卒,还有从武威郡招募得来的卢水羌人。 但此时他们的来历显然没有那么重要。 在刘虞的视线之中,这些人有的正在挖掘种植桑树的深坑,有的正在从事武威郡内蓄水工程的挖掘,分明是一派目标一致的和谐景象。 刘虞对自己限制乔琰进军的举动本就已有几分内疚。 毕竟他也不是个瞎子。 在替她完成了高平周遭新归顺羌人的人口登记,以及火石寨军屯的秋收入库后,他并不难发觉,乔琰根本不像是传到冀州幽州的那些奇怪说法一般,像是个残暴不仁的灭羌主义者。 他思前想后,决定往武威郡跟乔琰再谈谈。 倘若情 况的确可控,他便等到幽州那头支持他做天子的种种风闻消退下去,就立刻折返,绝不在此地多做耽搁。 也绝不限制乔琰在凉州募兵完毕后,朝着长安进军,救援刘协。 他如今眼见这番景象,也就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被人引到乔琰身边的时候,他看见这位年轻的州牧手中捧着一本农书,认真地听着身边的武威老农说起桑苗品质的辨别。 听他说到桑苗在明年要先贴地截干、等第二年快速生发的时候,因其正跟她面前的记载相应,她下意识地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 关中地带推广的桑苗优培,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