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消退了,他与过去和解了……
但是当年那个少年还困在原地。
孟斌站起身来,对魏应城说:“需要我做什么我都会配合的……”
辅导员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提议说带孟老师去见见学校几个年轻是专攻神经科和康复保养的老教授。
孟斌看出来他有意给魏应城和魏郁留出空间,于是点头应下。
他们离开后,办公室里只剩下郑立晕过去后粗重的呼吸声。
魏应城也没有留下的意思。
他不想和魏郁又任何共处一室的机会。
但在他开门之前,魏郁已经提前拦住他。
魏郁困惑地问:“哥,我知道你不会彻底满意的,可难道你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他指着整个脸都铺满鲜血泥土的郑立,问:“郑立过去害你在学校被人孤立、被侮辱,还故意让你丢了参加考试的机会,你看到他对你跪地求饶,心里一丁点爽快的感觉都没有吗?”
这不应该。
看到仇人如此狼狈,应该感到痛快才是。
虽然魏郁不懂别人的感情,但是那个贪财的小郑不可能冒着拿不到钱的风险骗他。
小郑说应该缺什么就弥补什么,可为什么他按方式做了,哥不仅无动于衷,还说他在拉别人下水。
到底哪里错了?
魏郁问:“我做的不是弥补吗?我已经把你失去的加倍还给他们了,郑立害你被别人误会,我就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自己错了,他害你失去考学的机会,我就让他欠债破产。那个朱朗志对你想法不纯,我就让他直接家破人亡。”
“你一直想让孟斌康复,我也花钱找人帮他慢慢好起来了——你都看到了,他现在已经能下地走路了,他好了,还愿意原谅过去。”
魏郁越说越感觉无法理解。
他已经做了全部该做的事情,为什么魏应城还是没有丝毫要原谅他的意思呢。
魏应城用那种冷漠如陌生人的表情看着他,他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魏郁表情浮现出丝丝迷茫,“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弥补你了。”
“弥补……”
魏应城轻声重复这两字,好像是在确认,也像是在嘲讽。
“弥补是拼图游戏吗?缺什么形状就拼什么形状,这是弥补吗?”
魏郁微怔,“什么?”
“一个医生先把病人原本完好的皮肤划开然后缝好,这是弥补吗?”
魏郁就像那个看着被修复的伤口而满意求夸奖的医生。
他只看到伤口已经快好了,却忘了这伤口就是拜他所赐。
魏应城淡淡说:“你不明白。”
对这一点,他绝对了解魏郁。
“你的弥补全部和我无关,你只是在做你想做的事情。”
魏郁幽深的眼睛浮现出痛苦的神色,“怎么和你无关?!”
魏应城沉默,不想再看魏郁。
他伸手去打开门,手却被魏郁按住。
“你不许走。”
魏郁咬紧牙关,死死盯着魏应城。
“你逃走的两年里我一共收到一万七千六十二条有关你行踪的消息,每一条无论真假我都仔细对比过,我知道那些人只想来骗点钱,但那又如何,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哪。”
魏郁把右臂的袖子粗暴地撸到手肘,露出小臂上一道一柞长的刀疤。
这刀疤弯弯曲曲,像个凸起的蜈蚣,而最初的起点更是狰狞,就好像被人用刀扎进去转了一圈……
“其中有一条做的太真了,他告诉我在洛杉矶看到你,他做了所有证据让我去,我当时慌得什么都顾不得,但是他只想绑着我要钱。”
他举起自己的手臂,悲愤地说:“这道疤八公分,是被他们用刀扎个对穿往上提了之后留的,一直现在用右手拿重物还会抖。哥是学医的,应该知道这是什么程度。”
魏郁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魏郁不想,也害怕听到魏应城毫无感情的回答了。
“这里还有。”
他拉住魏应城的手摸向自己的小腹,隔着衣服也能摸到一条蜿蜒的刀疤形状。
魏郁双目通红,声音难以抑制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