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跪着想去按压动脉血管,好让血流得慢一点,但喉咙直接扎穿哪里能有什么止血的办法,他满手是沾着五条悟的血,那些温热的液体像是烧红的煤炭一样,咒力还是没恢复,然后他慌慌忙忙地四处张望:“对,这东西解开你的反转术式就能起作用,硝子就在外面,只要解开这什么……”
“……”
夏油杰从来没这么绝望过,天内理子死的那一次都没有,在那破村庄时也没有,他似乎什么都做不了,到底什么地方是咒力中枢?这周围一切都照旧如常,毫无异样,他就是看不出来。
五条悟的身体现在还是温暖的——相比他更温暖,夏油杰自己的手跟冰块一样冷,脸色煞白得像个死人,他好恐慌,总感觉面前这具身体的生机似乎都要随着堵不住的血一起流逝。
“别折腾了,我是最强的,又不是万能的。”五条悟瞥了他一眼,捂着伤口,嘶声开口:“打个商量,死……你也得让我死明白,你到底在计划什么?不是,你真有计划吗?”
夏油杰右膝跪在地上,手也压着五条悟的血管,耳边嗡鸣不断,额角抽搐着,脑袋跟锈住似的无法思考,完全没听五条悟在说什么,某一瞬间他真的求起漫天神佛,让他们救救五条悟,他自知自己该下地狱,这世间绝无他还活着但五条悟死了的道理。
“……”
“啧。”
少顷,他的手却被抓住了,夏油杰半是惊骇半是茫然地抬起头,眼神一片涣散。
“什么啊,别搞得像我欺负杰一样。”
五条悟俯视着夏油杰,一张漂亮脸蛋说不清楚是什么神情,天逆鉾被他从喉咙里拔出来,破损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成完好无缺的模样,白色额发被他用干净的那只手捋到一边,苍蓝色的眼眸有着点恼火,更多的是一种新奇的兴奋——发现新大陆似的那种兴奋。
夏油杰怔怔地望着这一切,大脑彻底宕机掉,完全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杰这么不能接受我死掉的事吗?但去年你来我这找死倒是很坦然。”五条悟注视着眼前盯着他发愣的人,漫不经心地拎起对方耳边垂下来的一缕发丝,给他别到耳朵后面。
五条悟一弯眼睛,饶有兴趣地说:“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