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我心里看过，否则我说都没说，你怎么知道你不会答应我呢？”
“不用说，”顾平生轻声道：“除了要我放弃那条路，还有什么要求值得阿晓你如此处心积虑？”
正是知道顾平生不会违背诺言，才费尽心机想要骗到一个承诺，只要他答应了，赵晓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提出要他放弃与那些贪官污吏作对。
“
“为什么！”赵晓终于维持不住风轻云淡的表象，一拍茶案站起来狠狠道：“顾平生你为什么就要这么倔强！”
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还是不肯回头！
你究竟知不知道，那些人准备了多少手段对付你！一路上我收到了多少拉拢！只为了送你去死！
“我又不是要你放弃行侠仗义，只是希望你退一步而已！”
我知道，侠道是顾平生的信仰，是构成顾平生这个人的骨架，顾平生绝不可能放弃。
而失去了侠义信仰的顾平生，便不再是我倾尽所有追随的那个顾平生。
所以我只是希望你能不要那么极端，不要那么决绝，不要妄图把所有的一切抗在自己身上！
只有这样，才能避开云镜里那个噩梦般的结局。
赵晓的声音里带了些哭腔，情绪激动，“为什么？为什么就连退一步，你也不愿意！”
案上的茶杯被他的动作带地翻倒，茶水流了一桌，顾平生神态平静，起身走到架子处抽出一条帕子，又走回来挽起袖子，开始仔仔细细地擦桌面。
他的动作很慢，仿佛擦的不是桌子，而是自己的一颗心。
赵晓被他的反应整懵了，眼角还挂着眼泪，呆愣愣地看着顾平生擦桌子。
顾平生擦完案桌，方才坐回位置，郑重地看着赵晓，缓声开口道：“阿晓，每个人都有自己该走的路，想做的事。”
“而这，就是我想做的事。”
望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狼狈无比的赵晓，顾平生心里的犹豫消失，君既以诚待我，我也当以诚待君。
他弯弯唇，眸中的笑意坚定又不失温柔，“也是顾平生存在于此的理由。”
“真的不能退？”赵晓没听明白顾平生话下暗藏的真意，仍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不能。”
“那就算了，”赵晓垂头丧气，“那我也只能跟着你干了！”
说完，他又小声嘀咕道：“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一套，果然对你不管用！”
顾平生被赵晓滑稽的神情逗笑了，递上一块帕子，“擦擦吧！”
赵晓接过帕子往自己脸上胡乱一抹，一边抹一边问，“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中间还不忘小声抱怨，“这帕子怎么一股茶水味！”
顾平生还没答话，赵晓忽然意识到自己脸上糊的这块帕子之前是用来做什么的！
“顾平生！”赵晓第一次这么面目狰狞地喊顾平生的名字，“你踏马给老子擦眼泪的帕子刚刚擦完桌子！”
“哈哈哈……”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的顾平生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清朗的笑声惊破夜色，洒落曦光。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