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他露出过这种表情,很可怕,比半个月前接到那封信的时候还要可怕一百倍。
黑死牟道:“在我提出这样的建议的时候,他非常虔诚的跪在我面前,喝下我的血变成了鬼。”
那个穿着鬼杀队队服的青年跪在他面前诚惶诚恐的伸出双手接住血液的时候,他的心情其实相当复杂,就好像那里跪下的不是稻玉狯岳,而是四百年前的他自己。但是这种心理活动他当然不会说出来。
要不是因为看这三个孩子实在是非常有天赋,再加上中间那个孩子总是会让他幻视继国缘一,所以才想看这样光明中的人也堕入黑暗的病态心理作祟……
“你——原来是你——”我妻善逸咬牙切齿,“是你把大哥……把狯岳变成了鬼……”
“是我。”黑死牟不为所动,“那又如何?我给了他选择,要么被我杀死,要么变成鬼。很简单的选择题。”
我妻善逸却说:“真的很简单吗?”
金黄色头发的少年固执的站在那里,流着血的脸上露出那种坚定的质疑。
真的很简单吗?
是战死一线还是背叛信念,真的很简单吗?
四百年前你面对这样的选择的时候,也觉得很简单吗?
“看来……你们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选择。”黑死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缓缓的抬起了刀,这曾经是一柄无往不利的日轮刀,斩杀了无数恶鬼,今时今日这刀锋直指三个少年,“既然如此,那就死在我的手中好了。作为对有天赋的剑士的尊重,我会吃掉你们。”
然后他会带走那副流传了四百年的花札耳饰,他母亲和兄弟都经手过的祈福之物,和怀中断裂的竹笛放在一起。
嘴平伊之助怒吼:“谁要你这种恶心的尊重啊!”
黑死牟挥下了刀剑,带着一往无前的锐利。
“锵——!”
一声巨大的刀剑碰撞声音。
赤红的刀锋对上长满了眼睛的鬼刀“虚哭神去”,这是来自两柄日轮刀的碰撞。双方巨大的攻击力掀起了莫大的气浪,急促的风吹过三个伤痕累累的少年。
黑死牟被击退两步,他抬眼,审视着突然出现的少年,认出了这个人。
他看上去的确非常年轻,似乎还只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手中的日轮刀散发出似曾相识的灼热气息。
陆压甩了甩从别人腰间抽来的日轮刀,心想幸好没坏,转头扫了一眼三小只:“不好意思啊孩子们,我来的有点晚了。”
然后他扭头,对上恶鬼,俊美的脸上覆盖了一层寒霜,那双鎏金的瞳孔,在黑夜之中熠熠生辉。
“你终于出现了。”陆压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躲在黑夜里那么多年,是不是已经连太阳的样子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