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流水的几行字似乎也鲜活了起来。
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此生之慷慨。
信女:聂晚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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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刚刚挂完祈福带,就有寺庙里的小师父给他们传话,说是宁安长公主与驸马已先行一步,留了来时的马车,让他们自己乘车回城。
聂晚昭慢沈黎安一步,和绿舒走在后头,盯着前方那抹挺拔宽厚的背影,叹息一声,看样子长公主是铁了心要撮合他们的感情。
顺着寺庙的长阶,往停靠在庙宇脚下的马车方向走去。
忽然,身前的人停步,垂于腰侧的双手紧握成拳,用力之大,甚至可见青筋凸起。
她心里一咯噔,正准备问他发生了何事,就听到一声急切的惊呼声:“昭昭!”
这声音……
抬眸看去,便见一个风尘仆仆的少年郎站在台阶尽头。
陆秉文赶了几天几夜的路,此刻神态狼狈面带沧桑,身上的官服都还没脱,却依旧难以遮掩在看到二人站在一处时,他眼眸里的焦灼和痛楚。
他咬牙切齿,视线落在为首之人的身上,复杂的目光里充斥着憎恨,埋怨,愤懑之色。
聂晚昭注意到二人之间微妙的气氛,来回打量片刻,不禁猜测:这两人莫不是有仇?
“昭昭,你能跟我谈谈吗?”陆秉文的声线里尽显疲惫,温柔中甚至带着一丝恳求。
聂晚昭点点头,抬步越过身前之人朝下面走去。
很显然,他是来找自己的。
手腕蓦然被人抓住,她诧异回首,对上他沉黑如墨的双眸,不知为何,她竟生出几分心虚害怕。
他低头敛目,靠得很近,语气也难得的软了几分:“我等你。”
她微怔,感受到他的指尖在自己的肌肤上渐渐收紧,只好傻傻点头:“哦好。”
兴许是觉得她的话太过敷衍,他神色瞬间低迷,好似受了什么委屈般抿起薄唇,她扯了扯嘴角,犹豫几秒,伸出另一只手拍拍他的手背,安抚似的补充:“我去去就回。”
他总算松手,目送她走向另一个男人。
数丈高的古树之下,面对面站着一男一女。
聂晚昭被他炽热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三郎,你什么时候从冀州回来的?”
因为公事,他离开京都已经数月,就连除夕都未回来过。
陆秉文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刚刚。”
聂晚昭着实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刚刚回京为何不好好回去休息,怎得第一时间要来寻她?
莫名的,她想到了四哥当初的那些话。
难不成……
他待她,真的只是朋友,妹妹吗?
她不禁怀疑。
可是,他从未表露过喜欢二字,而且他明明说过,他有喜欢的人……
“我听说,你大病了一场,身体可还好?”他的话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她回望着他看过来的复杂眼神,柔声回:“早就好的差不多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混乱不堪的情绪,故作镇定地问:“你和沈黎安订亲了,是不是?”
问完这句话,他的眼眶瞬间发红,干涩的唇瓣都因为悲伤在微微颤抖,那暗哑的声音里,不自觉透着显而易见的不平之意。
聂晚昭愕然,心中五味杂陈,有些事情已经呼之欲出,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难怪,难怪……”他连说两遍,捂着脸绝望地向后倒退两步,勉强稳住了摇晃的身子,仰头的瞬间泪水染湿掌心。
“你为什么不选我呢?为什么不等我呢?如果你等等我,如果我不执行这个任务,如果我早点跟你说我喜欢你,如果我直接来提亲……”
“我们是不是就会有不一样的结局?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
他苦涩后悔的话顺着风声一齐入耳,哪怕已经隐隐猜到,聂晚昭依旧受到了震撼,瞳孔骤然缩小,难以置信地皱起眉头。
不忍见他如此,也不忍彼此的关系就这么轰然倒塌,她试着开口:“你,你从前不是跟我说,你有喜欢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