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借口围住,降谷零一路直奔。
跑车骤然踩下刹车,伴随着刺耳的噪音和火星,轮胎在水泥地面擦出两道长长的黑印。突如其来的阻拦让另一辆小巧的轿车被迫别停在原地。
茶发少女从轿车后座走出来,手里拿了伞,却没有打开。雪莉与波本之间无旧可叙,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客套的场面话讲出来都是浪费。
“这样啊,在我车上留了定位器的人是你。”雪莉随意将淋湿的头发掖到耳后,以一种平静的声音陈述事实,眸光中却蕴着冷意。
“在代号成员身上摆弄你那些小手段,万一情报泄露到了别处,你承受得起后果吗?”
降谷零却像没听到她咄咄的质问,漂浮的灵魂在绝望和希望之间摇摆不定,使他只剩下了一副冷漠的空壳。
他紧盯着雪莉的眼睛,死死防备着对方任何可能的举动,一字一顿:“Vin叫你来做什么?”
雪莉一怔,旋即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心头升起名为愤然的情绪:“你——!”
金发青年冷声打断:“回答我。”
……他怎么敢说出这种话?
雨水中混杂着泥土的腥味,寒气侵染了胸腔,宫野志保攥着黑伞的手指在发抖,她分不清到底是出于寒冷还是对波本的愤怒。
她从车上醒来的时候还是想不通,如果不是因为药剂而时日无多,圣酒为什么要离开呢?明明所有事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看到波本冷酷的神色,她忽然明白了一些事。
总有人是注定要背负痛苦的,即便他死去,痛苦也不会减少半分;可当他活着,被他人强行赋予的痛苦只会与日俱增。
少女刚刚平复的情绪再次如洪水般奔涌上心头,过于敏感聪慧的性格让她像一只被扔出去的小刺猬,无计可施,一意孤行,对有关那个组织的一切都竖起了过度防卫的尖刺。
久等不到回答,对面的波本似乎已然失去了耐心,大步朝她走来。
宫野志保手中的黑伞掉落在地,露出了被她藏在手心、一直没被发现的遥控装置。
她看见波本紫灰色的瞳孔骤然一缩。
“……不会让你找到他的。”她低声道。
“你不无辜,波本。”
……
山顶。
白猫在他的腿边不停徘徊,它漂亮的毛色已经被泥水弄脏了,爪子上也沾了泥,唯有那双湛蓝色的眼珠被水洗过,更显清澈。
“离开吧,趁着我还没开枪。”
诸伏景光的小指在难以自控地痉挛,低声道:“……别开这样的玩笑。”
他试图像往常一样弯起唇角。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能猜到大概是失败了,浑身僵硬得不听使唤,连肌肉记忆都丧失了效果。
青年又露出了那副含着笑意的无奈表情,“如果你们死在这里,那我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他说到一半,卡住了壳似的神色微茫,低低地自言自语:“……意义这回事,又有谁说得准呢。”
“也许重来一次会有更好的结局吧,但是这一个我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抱歉。”
端了这么久的枪,手腕早就开始发痛发麻。
其实,连对面人的模样也看不太清。
倒计时自做出选择后就已经改变,在最后的关头,系统特别给他开了一点外挂。
雨声好像忽然小了,以至于声线中的颤抖更加明显。
那声音的主人想要靠近他,不顾直直面对的、随时可能开枪的枪口,径直地伸手想要拉住他。
——直到他把枪口调转,对准了自己。
四周再次静下去,完全的死寂一片,这次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他闭上眼,对着虚无的黑暗微微笑道:“替我去看日出吧。”
[系统。]
[……我在。]
[我想起一件事,既然感情能变换成能量,那我的情绪可以吗?]
[理论上可以。你想用它做什么,契约者?]
[只要帮我个小忙就好了——让他们离开这栋屋子吧。]
[……我会尝试。]
山下。
宫野志保按下了最后的开关。
火光霎时映亮了山顶,雨水在其轰轰烈烈的声势中显得势单力薄。爆炸的声波慢半秒才鼓震了耳膜。
波本抬头看向山顶,目眦欲裂。
……
……
下班回到公寓的松田警官没找到他的猫。
警视厅加班是常事,搜查一课更是重灾区,他今天加班到了深夜,接近凌晨才回到家。
“花?”他把屋子里大大小小的空隙都找了一遍,依旧没看见白猫的身影。
松田阵平皱起眉。
有时候他真觉得花子比人还聪明,不愧是警校出身的猫,警惕心很高,绝不会靠近陌生人,遇到危险也跑得比谁都快。
花子不乐意被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