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星光点点。肖谨言窝在被子里睡得香甜。肖益民轻点上一支蜡烛。黄豆大的烛光微弱。在微风中摇曳着。让人忍不住担心什么时候。这烛火就要湮灭在这清风里。
肖益民一脸淡漠的坐在桌子前。专注于桌子上的书籍。不是什么绝世孤本。也不是什么有着华贵纹饰的珍品。只不过是一本本普通至极甚至还有些破旧的四书五经。或是诗集文集。
肖益民提笔在上面写着什么。又不时的皱眉苦思。不过寥寥数笔。就要换一本來写。一个时辰下來。也不过是换了十几本书。而每一本书上都不会超过十个字。更多的时候。肖益民都是在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把书桌上的书籍都已经换了一个遍。肖益民这才放下手中的毛笔。转头回望肖谨言那看起來憨厚可爱的睡姿。其实。肖家富贵了好几代。经过这么多代和那些美貌女子的结合。传承至今。产生的后代自然都看起來漂亮的很。肖益民是如此。肖谨言也是如此。
肖益民微微温和一笑。忍不住走过去抚上肖谨言的头发。这可怜的孩子。原本也是富贵公子。却因为他落得个浪迹天涯的下场。好不容易安顿下來。又要被他这般填鸭式的教育给弄得整日筋疲力竭。却依旧不说一句苦。
其实。他是明白的吧。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要离开。所以才这般压榨自己的每一份气力。努力学习每一分自己教给他的东西。背负的太重啊。自己离开之后。肖家就只能靠他一个人了。可怜他还不过是一个沒长大的小孩子。肖益民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怜爱。
要不。再晚些离开吧。可是。外面流言纷扰。甚嚣尘上。他又如何能在这京城安身。而且。因为皇室的颜面。他就算是想死想认罪都不成。就算是要死。也得死远些。偷着死。要不然给人留下一个畏罪自杀的名声。太后可是会恨死他的。这样。对谨言的未來不利。他必须给皇室这个面子。不自尽。不认罪。
哪怕再憋屈。也只能默默地离开。忍受。绝不能去死。甚至是自尽。
肖益民轻抚着肖谨言的头发。肖谨言虽然累得要死。但到底还是被他这看似温柔的动作给弄醒了。揉揉眼角。吸吸鼻子。肖谨言带着点鼻音的声音响起。“叔叔。怎么了。”
“沒什么。”肖益民的目光微闪。“弄醒你了。”
“还好。”肖谨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带着点可爱的小俏皮。
肖益民忍不住轻轻揽住半抬起身子的肖谨言。道;“谨言。你要记住。一定要好好保重。肖家。只能靠你了。”
肖谨言微微低下头去。“不能不走吗。”虽然早就明白。但真正的说出來。却还是第一次。
肖益民微微摇摇头。“我必须走。若我不走。流言就不会随着时间而消散。你也不会有机会出头。”
“可我只有叔叔一个亲人了。”肖谨言高扬着脑袋。倔强的道。
肖益民身体一顿。喃喃道;“我会找机会回來看你的……”
“什么时候离开。”
“过几天。”
……
几日后。“莫玄鸿。帮我个忙吧。”肖逸尘一脸灿烂笑意的对着呆坐在院子里看他们谈论诗书的莫玄鸿。
肖谨言身形一顿。又连忙稳住。继续一脸专注的看着书本上的文章。要走了吗。
“什么忙。”莫玄鸿连忙屁颠屁颠的站起來。
“帮我送几本书。书皮上都写了名字。地址。”肖逸尘连忙小跑进屋。从床底下拖出一大堆包好的一本本的书籍。
莫玄鸿目光闪了闪。忍不住道;“这么多。”
“多么。”肖逸尘一脸无辜的愣了愣。又连忙送上一张大大的笑脸。“你不是有采药的嘛。”
“额。”他能说采药不是用來运送书籍的马儿。而是运送他的坐骑吗。莫玄鸿眨眨眼。“很急啊。”
“嗯。”肖逸尘点点头。肖益民整夜整夜的不睡觉。才弄出这么点东西。能不急吗。他都替他急死了。就凭他现在的名声。那些酸文人也不见得会领情。说不定。你这边送过去。那边人家就直接给你丢进粪坑里了。还折腾什么。无聊至极。而且。徒惹人羞辱。
莫玄鸿纠结了一下上面有的相差几百里的人名地名。一脸的无奈。就算是采药飞的再快。但这一大趟跑下來。也够他折腾了的吧。但。逸尘的话。他也不能不听。只得先这样了。“好吧。只是。我中午只怕回不來了。”
“沒关系。”肖逸尘不在乎的摆摆手。“饿不到我们的。”他已经能打理自己的琐事了。至少能给自己弄顿饭什么的。还是沒有什么问題的。
“好吧。”莫玄鸿一脸的沮丧。“那我去了。”
“嗯嗯。”肖逸尘连连点头。莫玄鸿几番回首。都被他连哄带哄的给哄了出去。忍不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叔叔。不打算跟莫师父走。”肖谨言一手捧着书本。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肖逸尘。
肖逸尘回头一笑。淡淡的道;“为什么要跟他走。他是男人唉。”肖益民蹲下身子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