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进京第一次喝的酒。福伯买來。预祝我高中的。”肖益民喃喃道。
莫玄鸿一顿。放下手里的酒坛。喃喃道;“哦。”
“我不懂酒。所以一般喝酒。也都找以前喝过的。感觉好一些的。所以。一般参加一些推脱不掉的聚会的话。都是找这酒來喝的。”肖益民抚摸着酒杯杯沿。“为此。福伯总是笑话我。多少美酒都不喝。偏偏认准了它。”
莫玄鸿望着肖益民不说话。他知道。这时候。肖益民需要的是有人听他说话。而不是有人去插话。
“逸尘。他很讨厌福伯待我好。你不知道。这世上。除了福伯。我们就再也沒有一个人在乎了。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如丝和谨言还活着。活着。更多的时候都是为了福伯。至少还有一个人在乎啊。怎么可以就这么放弃。”肖益民低着头。
“所以。逸尘真的挺恨我的。因为我。福伯不得已锁了他。我知道那种被锁着。不能自由的感觉。我更理解他。被自己最重视的人锁住的感觉。所以。我口上总说恨他。恨不得他消失。但...有时候。我恨不得消失的人是我自己。我比他懦弱。”
“益民...其实。”莫玄鸿想要说些什么。又被肖益民摆手打断。
“让我说完。”肖益民望着莫玄鸿目光灼灼的道。莫玄鸿从來沒见过这样子的肖益民。忍不住愣了愣。
“后來。就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这酒。我想。逸尘大概也喜欢吧。”肖益民失笑出声。“知道我上一次喝这酒是什么时候吗。”
莫玄鸿愣了愣。又摇摇头。他怎么会知道。
“不久的。就差不多是半月前。还是一月前來着。我记不清了。不过。不重要。那些不重要的人和不重要的事情。根本就沒必要记得。对么。”肖益民看着莫玄鸿。
莫玄鸿默默地点点头。他为什么有些理解不了肖益民到底想说什么。不过。益民说的都是对的。
肖益民噗嗤一笑。隐隐带着些媚态和放浪形骸的张扬。莫玄鸿忍不住看直了眼。这样子的益民。他从來都沒有见过。
“我真是疯了。竟然跟你说这些。”肖益民摇摇头。目光中带着点点泪光。“不过。不跟你说。我还能跟谁说呢。这世上。已经连一个可以听我说话的人。都沒有了。”肖益民摇摇头。
莫玄鸿终于忍不住张嘴。“还有我。”若是可以。他愿意听一辈子。不。永生永世。
“是吗。”肖益民抬头看着莫玄鸿。目光中带着些他看不懂的情绪。“你了解我多少。你在乎我什么。你知道我心中的悲欢。你知道我此刻在想什么吗。你凭什么说还有你。。你是知我敬我。照顾我。包容我一切污点和罪恶的福伯吗。你能为我去死吗。莫玄鸿。你凭什么说还有你。”
“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你帮了我一次。就可以控制我了吗。把你的目光收起來。我不是肖逸尘。对着他**去。。”肖益民狠狠的摔碎手里的酒杯。
莫玄鸿终于确定了肖益民此刻是不正常的。但到底为什么不正常。他不明白。也想不懂。难道是因为报了仇。一时之间心结解开。所以。才会这样发泄。若是如此。他宁愿他朝着自己发泄。这样。至少他就是他在那个这世上剩下的最后一个可以发泄情绪的人。
对此。他甘之如饴。
“莫玄鸿。你到底是认真的。还是一时兴趣。”肖益民狠狠的抓过莫玄鸿的衣衫。轻声道。但语气中却是不可多见的郑重。“我信福伯。愿拿命去信。你呢。我可以信吗。”
莫玄鸿定了定神。知道这个问題的郑重。也郑重的轻声回答道;“当然。益民。请你信我。”
肖益民缓缓的松开莫玄鸿的衣衫。愣愣的站在原地。喃喃道;“可我不信...”
“你可以信我。”莫玄鸿连忙道。
肖益民缓缓的抬起头來。看着莫玄鸿。淡淡的道;“若信了。那爱呢。”
莫玄鸿愣了愣。这是第一次肖益民在他面前谈论这个字眼。他以为。按照肖益民的性子。能接受男男相恋就已经够挑战极限的了。却不料。他竟然还有这样的时候。可以张嘴说出‘爱’这个字眼。。而且。是对着他。
莫玄鸿说不出此刻自己的心情。也许是波涛汹涌。也许是翻江倒海。也许已经直接死机了。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发现此刻竟然是肖益民最懦弱、开放心门的时候。此时不攻陷。更待何时。。
“当然爱。我爱你。”这句话说的竟然有些尴尬。他这一生说过无数的喜欢。却从來沒有动用过‘爱’这个字眼。司马玉说的是对的。爱和喜欢。绝对不同。若是爱了。就算是这条命。都可以不眨眼的为对方送出去。若是喜欢。不如就保留那一份好感。不要去尝试得到对方。不要破坏那一份好感。
但爱。沒有退路。得不到。便是万劫不复。所以我们只能自私。拼尽一切手段。也要留住对方。也要在对方的心里占据一片空间。哪怕是恨也无所谓。
但他绝对与江煜城不同。若是肖逸尘不爱他。他固然放不下他。也绝对舍不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