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的夜。是那样的寒冷。金铃躲在卫生间里。独自伤怜。门外。沐曦倚在门上。静静的。倔强的等着她出來。
咔嚓。过了好久。金铃缓缓起身。拧动门锁。轻轻的拉开门。沐曦蓦地躲开。讶异的看着她。红肿的双眼。湿润的眼眶。“金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哭了。”
金铃眨眨眼。很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有吗。我很好啊。估计是犯困打呵欠的缘故吧。”她揉了揉惺忪睡眼。“刚才肚子痛死了。估计是昨晚吃坏了肚子。腿都蹲麻了。”金铃似什么事也沒发生过一样。绕过沐曦。径直向卧室去了。
看着她憔悴不堪的背影。即使她努力不想沐曦看出來。可是在一起同吃同睡这么久。她的性格。沐曦还不了解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既然她努力强装沒事儿。就一定是不想让沐曦知道。沐曦若是再问下去。亦是无果。她只好随着她进了卧室。什么也沒有问。只是轻轻说了句。
“若是想诉苦。我随时可以做你的倾听者。”
金铃微微闭着双眼。并沒有应她。似睡着了。可是沐曦知道。她根本就沒睡着。
金铃不愿意将此事告诉沐曦。是因为她不想通过沐曦将此事告诉李悠。她不想让沐曦瞧不起她。更不想让李悠误会她。觉得是她故意如此。从而利用这个条件來拴住他。约束他。强迫他要他负责。更何况。这是她与李悠两人之间的事。用不着第三者來插手。她侧了个身。一直睁眼到天亮。回过头。看沐曦还在熟睡。想是昨晚一定也沒睡好的原因。
“沐曦。沐曦……”她轻轻推了推她。“你今儿不上班吗。”
沐曦缓缓睁开眼睛。倏的一下坐起來。“几天了。”她惊慌失措的看着金铃。
“放心吧。还早着。不会迟到的。”金铃随手拿过床头的闹钟。“你看啊。定的闹钟都还沒响呢。刚过七点。”
沐曦微瞪着双眼。小心翼翼的问金铃。“你从卫生间里出來。就一直沒睡吗。”
金铃的脸色微变。“我……肚子不舒服。睡不着。”
沐曦挠了挠头。掀开被子。下了床。“你啊。亏你还是在医院上班的呢。都不好好照顾自己。你今天上中班。自己好好在家休息啊。看你那张苍白的脸。出去别吓死人。”
金铃忙捂住脸。一脸苦相。“有那么夸张吗。”沐曦紧紧的闭着双唇。坚定的点了点头。金铃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一副很压抑的样子。眸中仍是几分失魂落魄。再次狠狠的重重的倒了下去。躺在那里。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天花板。“哎。今儿个啊。我一定好好的睡个美容觉。”
沐曦揪了揪她圆圆的脸。“嗯。一定要说到做到啊。乖乖的。听到沒。好了。我不能再跟你在这儿磨蹭了。我要去上班了。”说完。沐曦便迅速洗漱完毕。出门了。
沐曦一出门。金铃便拿出手机。翻出了那个始终都想拨通却沒勇气拨通的号码。就在昨晚。她想了又想。思量了又思量。她觉得。这件事。一定得跟他说。不管他最后作出怎样的决定。她都会尊重他听从他的。毕竟。自己肚子里这个刚刚发芽的小生命。跟他有莫大的关系。
李悠正埋头写着一个稿子。手机突然响起。顾不上多看。便接通了。“喂。你是哪位。”电话这头却是寂静的沉默。“喂。你是哪位。怎么不说话。你若是再不说话。我就挂了啊。”
眼中的泪。冰凉的滑落。他竟然连她的电话都不知道。明明记得。曾经给过他。可是他却沒有记下。“是我。”金铃将伤心与委屈。狠狠的咽进肚子里。平了平自己的心绪。强装镇定。“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來了吗。”
“呃……对不起。你是……”李悠一边忙着看稿。一边接听电话。根本沒有思考的空间。
“我是金铃啊。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金铃紧紧的咬着下唇。甚至咬出了血。
“金铃。”半天。李悠才不敢确定的回答着。“哦。是你啊。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啊。”可是他分明已经听不出她的声音。就连这个名字。他还要半天才想得起來。“怎么。找我有事儿吗。”
“你今天下班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然后请教你一些问題。不知可不可以。”金铃很沒有底气的问。
李悠双眉微皱。“嘶……看情况吧。倒不是我有约。因为不知道今天的工作是否可以提前完成。下班时。我给你个电话吧。”
金铃略一迟疑。“嗯。我等你电话。”
天。渐渐黑下來。寒风呼呼的吹着。枝头的唯一的枯叶。挣扎着。不想从树下落下。哗啦啦。寂寞的唱着自己才能听懂的歌。金铃一直徘徊在杂志社大楼下。看到大厦里的工作人员都陆陆续续的走了出來。她一直搜寻着。搜寻着一直以來她都十分渴望看到的身影。
忽然。她看到沐曦也从大楼里走了出來。便忙躲在了一个角落里。直到所有人都走光。也不见李悠出來。想必。他一定是留在杂志社加班了吧。若是她沒猜错。他一定是将她打电话叮嘱的事给抛到了九宵云外。无奈。她只好失落的走进了大厦。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