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诸睿痛得大叫,
正在这个时候,不安分的马儿更加肆虐起來,仿佛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不平静,
突然间,极远处响起了一声大响,震天轰耳,人们将视线转过去,只见天地间顿时被映亮,像是被火烧了一样,散发出烈焰色泽,
火山爆发,
这几天一直天有异象,海啸不断,现在又加上火山爆发,这个世界果然不平静,
霎时间,所有的马儿都在不要命地乱跳动着,四处奔走,好几个人都被疯狂的马儿颠簸下來,五脏六腑都要摔碎,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烈焰火光映亮天地,虽然这里隔火山口很远,可是仍能感觉到一丝热意,
很快,所有的马儿都四散跑开,疯了一样往前跑着,很快这里,就已经沒有了诸睿的人马,
辛越看着身上插着四支利箭的晏湛,心里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紧紧捏着,她眼神很空洞,膝盖一软,就朝晏湛跪了下來,
“为什么,为什么要为了救我,牺牲掉自己,为什么,就不多坚持一下,”
辛越无力地唤着,眼眶通红,一双手紧紧地握着,仿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伸出手,放到晏湛的鼻下,感觉不到一点热气,或者气流的运动,
她顿时脊背一僵,心里像是被千军万马踩踏而过,已经分辨不出,横亘在心里的情绪,到底是出于什么,
只知道,异样的难受,比她想象当中的还要难受,
前不久还说着话,还可以感受到年轻真实的生命,现在,却只剩一个冰冷的身体,
她不是沒有看过人死,也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可不知道怎么的,看到晏湛浑身是血地躺在她的面前,她就无法不难过,
曾经说爱她如命的男人,一次次伤害她,还让她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曾经惺惺相惜,有相似遭遇,会在一起的好友,不得不离她而去,现在,她刚得到那么一点温暖,刚感受到那么一点关怀,转瞬即逝,
为什么她身边的人,都无法长存,
辛越咬着自己的下唇,死死忍着,努力不让泪水掉下來,
轰啦一声巨响在遥远的地方响起,火红的浓浆四散,天地间喧嚣得吓人,可是辛越觉得自己的世界一派安静,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笼罩着她,
又或许不是前所未有的,只是她自己不肯承认,不认为自己是个孤独的,渴求温暖的人,她把自己包在一个壳里,偶尔探出头打量这个世界,很多时候欲言又止,很多时候用骄傲嚣张的话语伪装起自己,很多时候都不想流露自己真实的感情,
很多时候她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凉薄淡漠散漫决绝,可是那种穿心透骨的感觉只有她一个人能懂,那种滋味无法言说,她也不想过多理会,只是在夹起饭菜的时候,一些苦涩就那么伴随着饭菜同时落嘴,她脸上表情如常,那些苦痛就那么咽下去,狠狠地咽下去,
她知道,只要不说,只要不表现,沒有人会看得出你的脆弱,这个道理,是她从很小的时候就悟到的,
让所有的人看到你的从容优雅,不受惊扰,爱你的人会为你安心,恨你的人会妄图想整垮你而夜不能寐,自己也可以告诉自己,那些真的不必在乎,一点点都不会在乎,
可是现在,世界沸腾地涌动,她不知道怎么的,忽然觉得身心俱疲,所有的压抑全都涌上心口,像是无止境分裂的细菌,越來越扩大,越來越占据身心,
一滴泪水陡然溢出眼眶,滑过她消瘦的下巴,啪嗒掉在地上,
“我一定,给你找一个好的地方,让你长眠,”
她死死扣住泥土,看着晏湛冰冷的已经沒有血色的脸,隔了很久,一字一顿,缓慢地说道,
大风吹來,世界纷纷扬扬,白色的雪花被大风扬起,伴随着地上的一些鲜血,像是舞动着的,红色和白色的蝴蝶,
分外的美,分外的凄怆,
极远处的焰色与天地交映,拓印出融融暖亮,却照不进人的心里,
“起來,我们,离开这里,”
辛越擦了擦眼角的泪,尽力恢复平静,她伸出手要拉起晏湛的胳膊,把他扶着往前走,
可她刚刚才拉上,要站起來,脚顿时一软,摔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來,
费了很大劲,她才勉强从地上爬起,她面容惨白,脸上也因倒在地上,而染上了雪,泥水也粘在脸上,看起來很脏的样子,
辛越顾不得擦脸,继续要去拉晏湛,
就在这个时候,空气中传來细微的响动,辛越忍不住脊背一僵,
火光映天中,辛越面前的男子发出极低的一声闷哼,那声音极小,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晏湛的脸孔很苍白,脸上一丝痛苦的表情也沒有,看起來很是安详,但此时此刻,仿佛是听到了少女的话,微微地皱了皱眉头,
“晏湛……”辛越脸色煞白,嘴唇紧抿,下意识地抓住晏湛的手,声音有丝颤抖,“你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