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言,停下!听到没有!”任性的声音在陆逊的身后响起,陆逊的脚步即便在面对十倍于自己部队的半兽人时也没有任何迟疑,但是在这里,他却忽然间游移不定。
我不能一走了之,是我对不起她。
“尚香,你还好吗?”在自责战胜了愧疚之后,陆逊转过了身,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你还真想知道我好不好?”尚香有些赌气地说道,“那当年你为了执行内卫部队的命令,直接抛下我连一声招呼都不打算怎么回事?”
陆逊回忆着那微微发苦的记忆。
那时候自己刚刚加入内卫部队,心中在北境战争中所磨砺出的对帝国的崇拜与年轻人特有的忠诚使自己激情洋溢,在被内卫部队所鼓励的各种活跃的思想传播活动中,他结识了尚香,并且傻傻地向一个女孩子叙述了大半天自己的思想。
他不知道尚香在那时候有没有听懂,但他知道对方灵动的眼睛一直在认真地盯着他,这让他在欣慰之余又有些不自然,但让他高兴的是,尚香在其后就自愿加入了内卫部队。
这以后内卫部队的年轻人们经常会聚集在一起,大声讨论着他们并未经过现实洗涤的思想,而每当陆逊表述的时候,他都会感受到尚香那束略微带着奇异色彩的眼神。
很容易的,志同道合的年轻人会走得很近,当然,至少陆逊那时是这样强迫自己认为的,等到他有些痛苦地发现尚香对他只是单纯的“喜欢”而没有表现出对他“思想”丝毫的领悟之后,他的失望也降临了。
这就是年轻人的固执。陆逊微微自嘲,总是把自己的思想摆到第一位,因为他们想要脱离这现实却又拒绝看清周边,甚至连正常的爱情都变得复杂了起来。然而不管怎么说,自己当时都以“执行命令”为由,迅速而无声地开赴岭南,后来又加入了南海舰队。
在那里他多次经历过生死关头,无论是陆地还是海上,直到有一天当巨大的浪头狠狠地越过“共和之刃”号的船头劈头盖脸地砸了他一身时,他忽然想到了尚香的眼睛。
那是一种真正的温暖,因为它没有任何的原因。她不是因为喜欢上他的思想,他的一切内在与外在而存在,只是因为在这茫茫天下中,我看到你,我爱上你,我离不开你。
我现在明白了,陆逊想到他走后尚香伤心寂寞的日日夜夜,他明白自己该做点什么了。
“尚香,对不起。”那个驰骋南海的舰长扔下了一切矜持的骄傲,单膝跪下,拉起了尚香的左手:“虽然有些晚,而且对你的不公平都显示着我的鲁莽与愚蠢。”
“但是,我觉得还可以挽救一下。”陆逊抬起头,微微地笑了,“尚香,你愿意嫁给我吗?”
尚香的右手捂住了嘴,她从未猜到过陆逊的心思,所以在他离开的日子里,她甚至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不过现在好了,她终于明白了陆逊心中所想,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在一缕愧疚之中,蕴藏着浓浓的爱意。
“从前,无所谓了,我不在乎。”蹲下身的尚香紧紧拥住陆逊的身子,“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