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刀迅速地在冲击的唐军阵列中杀出了一个口子。手持锋利长矛的唐军士兵接二连三地倒在吴军的横刀面前。
冲在最前的一名北唐军官刚刚用刀砍翻了一个上前的吴军士兵,就觉得胸口一阵拔凉拔凉,低头一看,鲜血正从他的胸膛缓缓地向外流出。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声音艰难地卡在了喉咙里,什么也说不出来。一道寒凉的刀光已经狠狠地从他脖子上掠过。军官的身体失去了支撑,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身上的鲜血溅得脚下的泥土殷红。
“北狗的将军死了!北狗的将军死了!“吴军的士兵一边高声地叫喊着,一边用力地继续冲击北唐的先锋集群,后面的唐军横刀兵被前面冲散退下来的长矛兵冲散了队形,吴军的刀盾兵们肆无忌惮地展开着绝对的杀戮。唐军的第一波先锋集群在对方的猛烈反击下溃不成军,起初只是士兵向后退去,到了最后,连军官也开始带着部队开始后撤。
唐军阵前的白文定脸色铁青,看着溃退下来的部队。他再次因为韩言的才华而震惊,刚才的吴军所采用的那种反冲锋战术,自己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可是从刚才两军接触的效果上来看,正是压制西部战区军队野战冲锋的不二法门。估计是韩言潜心研发所得。想来此人对于大唐精锐云集的西部战区并不陌生。
“将军……“刚刚退回来的一名北唐军官满脸血污,身上也挂着好几处的伤口,显然在刚才的交战中也是拼尽了全力。
白文定眼眸的深处,有轻轻的叹息。刚才的那轮冲锋,眼前这个从徐州大营里一刀一枪打出来的军官显然是尽了全力,就算是自己带着亲军冲上去,也只能退下来。面对新生的战术,自己还远不到可以应对自如的地步。
可是今日这一战,军队只能向前,从昨天突围出来的士兵口中得知。曹庄内的曹士选已经断了粮,越往后,战斗只会越艰难。外围的李显忠所部虽然一直出兵不出力,可到底是东吴皇室嫡系中的嫡系无难军,和西部战区的那些部队比,自然是差一些,可是比起自己这里杂七杂八的队伍,无疑是强得多。兵油子更是永远都比只会吹牛的软蛋要强得多。
“本将如果此战不死,一定替你抚恤家人。“说罢,白文定的身子便微微向前一倾,从腰间抽出长剑,剑光闪起,那名军官连头都没有来得及抬起来,当时毙命。
退下来的唐军众人无不是心惊胆颤,刚刚倒地的这么军官已是校尉军衔,在徐州大营更是待了超过十年之久。这么老资格的军官,白文定居然说斩就斩,更何况是自己这些连名字都未必能被别人记起的小人物。
“今日之战,除死方退!“白文定的目光缓缓地扫过在场的所有唐军士兵,声音高昂地足以刺透高耸的云层,刺破此间众人心中最后的幻想,大声说道:”大丈夫即食君禄,当为家国战至最后一滴血液!我辈男儿,岂能贪生怕死!“
一时间,场内诸人听完了白文定的这番话后都是沉默不语,攻占吴军阵地的战斗是如此艰难,真要是攻下来才算,那大家估计都要去做马革裹尸的烈士了。
景熙十六年十二月,公南下与吴寇血战于曹庄,甘冒矢石,戮力死战,身披数十创尤自力战不退,至公壮烈。士卒焚公之躯体,竟得箭矢两斗。此诚家国未有之勇士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