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景熙十六年十一月初七
一个让洛阳禁军,留下着深深的叹息和悲凉的日子。。
在这一天,向以天子门生自居的洛阳禁军,在乃蛮人和塔尔人的两面夹击下,兵败如山,伏尸十里,无数的洛阳子弟把性命留在了这里,涿州城一线的十五万大军最后只逃出去了三万不到,超过十万人战死。
这场决定河北最终所属的战役,最终是以整整一座洛阳城的悲痛欲绝和蒙塔里的轻轻笑容作为结束。自涿州一战后,北唐在北方再难以调集大规模的兵团力量北上,河东一地的二十余万兵马,为了弥补涿州一战后,中原地区的空虚,不得不抽调兵力南下。
北唐景熙十六年十一月初七
一个让洛阳禁军引以为荣,永远值得赞叹的日子。
在这一天,曾经被各大边沿军镇笑称看见鲜血要尿裤子的洛阳禁军,用他们的生命,书写了刚强。
赵德昭率领骑兵突围之后,各阵线部队失去了统一的指挥,迅速地被切割包围。但是战斗一直持续到了月亮升起的时候才结束。
混编十八军主将、选锋大营镇守使薛辞修最后身边只剩下七八个亲卫,被乃蛮的骑兵团团围住。蒙塔里亲自上前劝降,许愿只要他放下武器投降,不仅保证他的生命安全,并让他担任乃蛮所属十万汉军部队的主帅一职,封魏国公,世袭罔替。
对于如此优厚的招降条件,薛辞修只是不屑的用鼻孔发出了两声“哼哼!”,然后举起长剑,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北唐右翼防守大将,常捷大营镇守使、混编第九军主将陈伯陵,在右翼被胡人骑兵切割之后,他和他的部队失去了联系,身边只剩下了不到一百人的卫队士兵。当时有士兵提出要和陈伯陵互换衣服,好让陈伯陵有机会突围离开。但是他没有听从部下的建议,而是死死守在右翼的北唐军旗下,用弓箭射杀着一个个想要拿他人头去请功的胡人骑兵。
战斗的最后,乃蛮大将齐而珠向他喊话“请将军放下武器,我们保证给您身份相等的待遇,!”
相对于齐而珠情真意切的劝降,身受重伤的陈伯陵只用嘴唇冷冷地吐出了言简意赅的四个字“去你妈的!”
随即,他淹没在了骑兵的一次冲锋下,血肉模糊,只剩下最后的北唐军旗矗立在原地。。
选锋大营副镇守使,八十九军主将史恩臣,在阵线被突破后。奉命留守投石机、弓弩阵地的史恩臣没有撤退离开,而是指挥着并没有多少作战能力,混杂着大量民壮的阵地守军和胡人骑兵做着节节抗击。
当阵地被突破,他以一种军人最英雄的方式死去。在一百五十步以外,他就被胡人的弓箭射成了一个刺猬,可是他挣扎着没有倒下,挂着满身的箭依靠着一架投石机抗击着不计其数的胡人骑兵,跟了他十几年的卫队已经全部战死。看到他身上穿着的盔甲,胡人骑兵知道这是一个军职不低的大官,纷纷下马上前,想要抓个活的。
但是每个靠近他身边的胡人骑兵都被他一剑砍倒,尸体堆得像是一座小山。失去了耐心的胡人骑兵放弃了活捉的念头,一个集体冲刺,十几把长矛同时刺入他的身体,鲜血喷涌溅出,史恩臣挣扎着刺翻了最后一个胡人骑兵,然后,缓缓地倒了下去。尸体被七八个胡人骑兵切得稀烂,拿去请功。
涿州一战,北唐校尉一级以上军官无一人投降,铮铮骨气,足以令青史发出不住的赞叹。
夜色深沉、皎洁的月光,一寸寸地掠过那千重的宫门。
上百盏流光溢彩的宫灯照亮着,内阁成员会议待旨的宣阁殿,殿外成千上百的宫中禁卫执枪肃立,站在巨大的玄石玉砖上,华贵而凝重。比之洛阳,建业城内的东吴皇宫无疑要更加的宏伟和高雅
在江南这块繁华若梦的地方,你就是想低调朴素一些,都是一件极难的事。
万籁俱寂的长夜,四周不闻一丝响动,宣阁殿外突然响起的急促脚步声,在这样的寂静里,显得格外突兀。。
一名年纪不小,身上料子十分名贵的内侍恭敬地立在门外,对着里面的大人们慢声道:“公爷,淮泗的韩将军已经进宫了。”
“有劳刘公公了。”门缓缓地从里面被拉开,明亮的灯火从屋内透出,倾斜在殿外的玄石玉砖上,空气中,飘荡着一阵淡淡的檀香味道。一名身穿一品文官朝服的中年男子,不动声色地将一张面额不小的银票,交到了那名内侍的手中。轻轻地笑道:“以后还要麻烦公公,多跑几趟了。”
“应该的,应该的。”那名内侍笑着将这张银票揣进了自己的怀里,脸上都快要笑出花来了,笑道:“那咱家先走了,不耽误您了。”
“慢走。”男子笑着关上了殿门,像是隔绝了此间万籁俱寂的夜色。
“你倒是好涵养,跟一个摆在明面上的太监也能聊这么久。”一名身材微胖,同样身穿一品文官服饰的男子,半是挪揄,半是认真地笑道:“凭你吴信之的这副波澜不惊,也怪不得能出使四方。”
偌大宣阁殿内,连同原先开门的那名中年男子和开口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