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涵回到上海不到一个月,咸丰十年一月九日凌晨三点,当天京百姓在生活的沉重之中期盼着一个更好明天的时候,中德联合舰队已经悄悄地逆江北上,直达天京。
那时巡城的官兵,正依坐在墙角,呼噜呼噜地打瞌睡。千总把黄华华猛磕了一头,被惊醒了,他举头看着天空突然升天而起的彩炮,轻微的嘭!嘭!嘭!的彩炮声,宛如音乐般一的美妙,在天空中立马就演绎了五彩缤纷的颜色。
他不明白,为何有人在三更半夜跑出来放烟花炮,好像放烟花炮的地方在军器营那边,也不知道是军器营里边的哪一位兄弟回家娶了媳妇,想在军营里边同兄弟们寻欢作乐,向天空放起烟花炮竹来。
他摸着自己断而粗糙的黑胡子,丰富多彩的思想,他站在城墙上,想了一会儿。突然间,从天边闪电飞驰而来一线亮光,照亮了一片深夜的黑暗。这个不明神物的飞驰,快如闪电,不像是流星,带着它长长的尾巴,一划而过。
这个不明的神物,好像是带着它的目的,从长江飞驰而来的,轰的一声巨响,炸醒了一城的百姓,就连安睡在圈里笼子里边的鸡鸭猪狗,也都鸡飞狗跳了起来。
大人纷纷被这巨雷般的声音给吓醒,而对声音总保持着他敏捷的小孩,也被这巨雷的声音,吓得在哭闹他的恐惧。
母亲一边安抚被惊吓的孩子,一边问丈夫:“孩子他爹!是不是朝廷派兵攻打江陵了?我们逃吧!孩子他爹!跑慢一点,可能就没命了。”
“孩子他娘,你懂什么,人民解放军是要来天京解放我们陷于水深火热的贫民百姓的,一个月前,就有报纸大声扬言人民解放军就要攻打天京了。前些日子,我每次走在街上,都能捡到传单,传单上面嘱咐我们天京百姓不要惊慌,人民解放军要剿灭的天平天国叛军,而不是我们这些黎明百姓。”
目不识丁的孩子他娘,听了丈夫这话,这恐慌受怕的灵魂,才稍安勿躁了起来。她提醒道:“孩子他爹!要不我们闩紧房门,不要出去。”
“哦!这也是人民解放军在传单里边特别嘱咐我们的,叫我们听到炮火的轰隆声,千万不要出门乱跑,人民解放军的炮火是不长眼睛的。”孩子他爹似乎完全沉浸在他对传单的回忆里,他吩咐孩子他娘把他的那张隐藏起来的传单拿来,他要重新看一遍,好把人民解放军的每一项嘱咐都牢记在心上,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在兵荒马乱的时代里,妥当地保住全家性命。
孩子他娘懵懂着一双无知的眼睛,摇滚着她瘦小成精的脑袋,说:“孩子他爹!我·····把它烧了,我害怕被官兵搜到,治我们的罪,所以·······!”
“什么?”孩子他爸气鼓鼓地,他瞪了小眼,接着瞪大眼,他看自家的房门还没有关紧,就骂道:“你看你,你看你!照顾一个孩子都照顾不好,也就算了,还烧了朝廷的传单。你这婆娘,刚才说什么来的?”
孩子他娘委屈着脸,回答道:“我烧了那张纸。”
“不是不是,前边的一句。”
“拴紧房门。”
“那你还快去,站在这里愣着干什么?”孩子他娘被丈夫吓了一条。就在她刚拴好了房门的时候,接着几颗炮弹,在东城那边远远地炸开了。声音之宏亮,仿佛这炸弹就掉在自己的身边似乎。
孩子他娘被吓得一个踉跄,栽倒下去,却被丈夫及时赶到,解了危机。她像蟑螂从光明当中见到黑暗似的,紧紧地抱着丈夫担心受怕,丈夫尽力去安慰妻子,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战争!我们一家一定是没事的,战争很快就过去。
那位千把总,见是炮弹不是留星,知道事情已经不妙了,太平天国跟朝廷的战争,不是不可避免,而是已经开始了。当他回过神来,想挨个拉醒部下的时候,他的部下早已经被轰鸣的炮弹,惊醒了,他们乱作一团,惊恐不安。
他努力地聚拢队伍,大家都齐刷刷地瞭望着城东那冲天的火光,担心害怕!以前他们不怕与清妖作战,但现在他们却惧怕起来。
听说清妖与德国人、英国人、法国人组成联合舰队,大兵压境。清妖打不过洋人,那是世人皆知,如今清妖要连同西洋几大强国,一起来攻打天京,哎!这战争已经被宣判了死刑,命中注定是难逃一劫了。
千总把摇头叹气着,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加入天平天国,只可惜,如今自己站错了队伍,只好接受站错队伍的惩罚,这是公平的。如果自己当初选择朝廷就好啦!虽然没有在太平天国中的官大,但起码也能当个头目什么的,总比站错队伍断送了生命强。
他听着城东远远传来的炮声,看着那冲天擎柱的火光,他知道敌人绝不会只向天京打一发炮弹。这一发炮弹只不过是作为后边如天下雨般的炮弹,做个校正的准备。
果不出其料,过了三刻钟,只听城东接二连三的炮声轰轰烈烈。这轰轰烈烈的炮火,跟不要钱似得,直响到天亮。
等太阳完全从地平线上升起后,曾国藩的新军部队和德国人的先遣部队,已经把五星红旗插上了天京的各个墙头角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