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寄君一曲,不问曲终人聚散(一)
……某个十字街头……
欷悠在“久9”跟童煜琛解释过后,迷失在灯红酒绿的街头,她的手里握着一个米色小信封,独自一人落寞的走着。许久,她停在一个寂寥的路灯下,微微的将身子依靠在冰凉的电线杆上,轻轻的举起那个米色信封,打开信封,一张淡色的小卡片的一角便展示在欷悠的面前,上面隐隐约约有些许铿锵有力的字体——颜琰的字,她从第一眼见过他写的字之后便不会再遗忘。
欷悠楞了一下,垂下手,犹豫了良久,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从信封里抽出那张淡色的卡片,此时她每一步都很谨慎,似乎是在偷窥别人的隐私一般。被派克笔晕染着黑色墨水洋洋洒洒挥洒在卡片上的字是那样的显眼,即使是在昏暗的路灯下也能如此清晰的映进欷悠的眼里、、脑海里、心里……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一句简短诗句,却使欷悠心如波浪潮涌,久久不能平静。欷悠微仰起头,睁大眼睛望着没有一颗星辰的天空,眼里噙着眼泪随着脸颊滑落,划出一道淡然的弧线,她想她的心不能如深邃的天空一样平淡、若无其事。依附在她手上淡色的卡片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不见踪影,当欷悠缓过神来,想要保留住他给她的最后一件信物,却发现这一切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她掏出手机,很迫切的想要拨通颜琰的电话——那串十一位深深铭记于心的号码——那个她思恋多日的已深入她内心的男子,她恨不得马上飞奔到他的身边,钻进他的怀里,撒娇般说出“我真的很想你,我们回到从前吧”……可是,随着卡片的遗失,尽管简短的诗句已印刻在欷悠的脑海里,可是一切都已惘然,不复存在。
欷悠一瞬间就觉得好累,双腿支撑不住沉重的身子,她缓缓的顺着依靠着的电线杆蹲了下来,许久,欷悠最终还是拿出手机,编辑好一条短信给颜琰传送过去,她别无他求,只是想让颜琰知道她已经“学会”如何放下了,她想让颜琰毫无顾忌的去加拿大,把一切都付给那个她觉得亏欠了的女生,虽然不知到底是谁亏欠了谁……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谁执笔但记情成卷,只空忆此去经年。”
简介明了的两句诗,包涵着欷悠内心太多太多复杂的情绪,她无力亲口对颜琰诉说此般话语,她没有勇气面对颜琰对自己的质疑,唯借此向颜琰明了一切。
待到手机屏幕上提示“信息已发送成功”的字样,欷悠才缓缓的扶着身旁冰凉的电线杆站了起来,缓步朝着夜晚的更阴暗处移步,她的影子被微光拉的很长,直至消失。
……医院走廊……
颜琰从热水房为童浠打好热水,正提着沉甸甸的保温瓶往童浠的病房走,突然,他装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用空着的一只手掏出震动着的手机,滑动着屏幕,点开传来的信息——清爽的两句诗,颜琰低声喃喃出这两句诗,随后将视线移到发信人的位置——小悠,此时的他不只是该高兴欷悠在冷战这么长时间终于给自己传来一条短信,还是应该难过欷悠传给自己短信,是要告诉自己她不再对自己有所恋。
颜琰停顿了很久,他将手里提着的保温瓶放在走廊里的座椅上,旋即也靠着保温瓶坐了下去,颜琰握着手机,盯着欷悠传给自己的短信很久,他对着回复栏迟疑了半天,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苦涩的笑了两声,他站了起来,提起保温瓶慢慢向童浠的病房走去,此刻的他,背影显得是那般的无奈与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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