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飞花突然看着身旁的程知县,对他说:“程大人,你可见过收徒仪式?”
程知县先是一愣,心说“怎么突然冒出这样一问”,然后未及思索就面带惭愧的说:“额……见过,不过与今日相比,不……不算见过。”
百里飞花“哈哈”一笑,说:“什么算不算的,见过就是见过,没见过就是没见过。”
程知县忙道:“那……见过,呵呵,见过。”
百里飞花说:“好,那我来考考你。”
程知县愣了愣说:“百里大人请问。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百里飞花说道:“真正的收徒仪式都有一个固定的环节,尤其是收这种毫无基础的徒弟。你可知道是什么环节?”
程知县边想边说:“收徒仪式的固定环节不少,但是,若说收毫无基础的徒弟的特有环节,那八成就是……‘开种’吧?”
“哈哈哈……”百里飞花笑道:“程知县果然好见识。”
程知县忙说:“哪里哪里……”他心里知道,百里飞花不会无缘无故的问他这么无关紧要的问题,更不会无怨无故的夸他。他是话里有话弦外有音。可是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程知县一时还想不出来。
百里飞花继续问道:“不知程大人对‘开种’一事有何见解?”
程知县说:“见解不敢当。只是听人说起过一些。但是由于在下无缘修道,对‘开种’的认识也只停留在道听途说的水平上。”
“诶,”百里飞花说:“程大人不必过谦,说来听听。”
“……那好,”程知县说:“那我就当着行家说说不在行的见解。在下是班门弄斧,有不对的地方,还请百里大人,和三位尊使及时指正,以免误导了七位小英雄。到那时可是罪过不轻啊!”
百里飞花说:“好说好说。”
程知县说:“这世间法术万千,要追问最初的源泉,在下实在不知。但是在下知道,当今的法术,莫不是前辈英雄和当世的经验传承与积累。其中一条经验就是关于‘道种’的。”
“关于‘道种’这一说法,几百年前还有过争论。不过经过数代人的验证,现在已经有了一个统一的说法。”
“所谓‘道种’,就是一个人与修道一途的缘分。是体现修道天赋的标准。一般来讲,一个人体内的‘道种’数目越多,他修道的天赋越高。额……就像……官级越高,俸禄越高。当今的‘六道神君’就是因为有六颗道种而得名。六颗道种啊,我都不敢想象,拥有六颗道种的人到底长成什么样?他老人家事离神仙最近的人,而我却是离神仙最远的人……哎,说来惭愧啊!”
程知县对七兄弟说:“我这辈子是完了,七位小英雄年纪轻轻就得到了百里大人的赏识,前途无量啊,你们可千万要珍惜,知道了吗?”
七兄弟听了点点头。
程知县继续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历史上体内道种数目最多的是第一代道君大人。他老人家有八又四分之三颗道种。八又四分之三颗道种啊,那是什么概念!我是不能想象。就像如果有人跟我说几千两银子,我还有些概念。可是若说一百万两,那我就不知道有多少了。要不说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呢”
“可不要小看了那零出来的四分之三颗道种。整数的道种有整数道种的用处,不足一个的道种数目有不足一个道种的用处。”
“我说过了,道种其实是一个人与修道一途的缘分。体内道种数目越多,固然与修道的缘分越深。但是如果能够有一个好的零头道种,那才叫真正的缘分啊。经过无数的实践证明,‘四分之三’正是最好的零头。”
“打个比方来说,如果说一位道士是一栋房屋,那么道种就是房屋的骨架,是椽是梁,可是光是有椽有梁,还不足以建造结实高大的房屋。道种的零头就像是接榫和钉子,有了接榫和钉子,椽和梁才能良好的结合在一起。没有好的接榫和钉子,就是椽和梁再好,也不可能建造出好房屋来。实践又证明,四分之三颗道种,就是最好的接榫和钉子。”
说完程知县看着百里飞花说:“百里大人,在下说完了。不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百里飞花听着程知县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哼”的一声说:“程大人好大的胆子啊……”
“啊……”程知县赶忙跪在地上,心说“完了,还是说错话了。”一边回想自己说过的话一边磕头如捣蒜:“上仙呐,你可有话在先,在下所说有什么不妥之处您尽管指正,可不好责怪在下啊!”
百里飞花说:“我问问你,什么叫‘没有好的接榫和钉子,就是椽和梁再好,也不可能建造出好房屋来’,你说的明明白白的,当今道君大人有六颗道种,所以才叫六道神君。照你的说法,六道神君大人就没有好的接榫和钉子喽?”
“……哎呀,”程知县听了脑袋就是嗡嗡直响,心说:“言多必失,言多必失啊……这……这可如何是好?”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但是惊惧之下说不出话来,只好不断的磕头。
忽然百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