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兄弟年纪尚幼,对大人的事尤其是官面上的事不是很了解,加之掌握的信息也少,一时还想不明白祛风大会的“妖人说”。
他们知道那个白衣道士肯定和后来的大乱有关,因为白衣道士对柳毛儿说过一句话“喂,小子。你的七哥我已经帮你救下了,剩下的就看你们六兄弟的了。对了,我叫百里飞花,你可千万记住了。”可是李旦此次进城打探消息却听说他在衙门养伤……
七兄弟想不太懂,但是他们听了“妖人说”之后,都觉得荒唐至极。
长发少年柳毛儿和王发的关系最好,他说:“管他抓的是什么,只要不来抓七哥就好!”
这群兄弟现在有着最单纯的想法,那就是保住自己的兄弟。
当日无事。晚间时候,王发一如既往的又做噩梦了。梦见的是自己的父亲。三年了,有时候王发甚至害怕自己会忘记父亲的脸。在梦中见到父亲时,王发心里还有一丝来自现实的安慰说“我还记得父亲的摸样……父亲,你还好吗……”梦很模糊,王发只知道父亲是带自己去见母亲……
“母亲……”提到母亲这个词汇,王发对母亲的第一印象是一个冰冷的坟头。每年清明,父亲都会带着他到母亲的坟前去祭拜。每年只有清明这一次。至于祭日是哪一天,王发也不知道,因为父亲从来也没说过。
王发只记得,每年的清明时节,自己的小手都回被父亲牵在手里。
王发只记得,每次这样和父亲一起走路,他都要小跑似的才能跟上父亲。熟人见了说“你也慢点儿走,那孩子都跟不上你了,你看那两条小腿,紧忙……”而父亲总是说“世上可没有人回因为你的能力差而等你,所以,你一定要记住,做人做事一定不要埋怨别人没有等你,当你意识到自己落后的时候,你一定要努力赶上。知道了吗?”
王发只记得,几乎每年的清明节天气都不是很好,有时会下淅淅沥沥的小雨;有时是阴天;更多的时候是刮风。
王发只记得,风起时,黄色的冥纸和黑色的纸灰回随风到处飘荡。就像自己一样,无依无靠,无遮无凭。或者在风中被吹散,或者被吹落到某一个角落,化为尘土。
睡梦中的王发眼角流下了泪水,映着山洞外的月色晶莹剔透。
猛然间,王发坐了起来。
噩梦,醒了。
他最后还是没有见到母亲。就差那么一点儿……
王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走出山洞。站在洞口时有风吹在脸上,凉凉的。王发一抹才发觉是泪水。
“呵呵……”王发觉得有些好笑,心说“做梦竟然还能哭了,真是……”真是什么?王发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因为他哭的有理。
王发抬起头来,看着天上的月亮,八月十五已经过去了,月亮不再圆。王发心说:“祛风大会也过去了,人们是否也能忘记那段灾难呢?”
王发知道,答案当然是不能。不仅不会忘记,而且还会永远的记住,一代一代口口相传。这段故事会成为孩子们的睡前故事。而在这场灾难中活下来的自己,从今往后将与此事再无关系……
山风习习,王发索性躺在地上。他仰望着天河,只见天上繁星点点,不时有一两颗看得不是特别清楚的贼星划过。贼星不像流星,看见了还能许个愿什么的。王发觉得自己就像那颗“贼星”,注定了要“唰”的一下一闪而过。人们感觉似乎是看到了,但是定睛再看时,早不见了踪迹。于是人们便怀疑说那只是自己眼睛的一个错觉罢了。
“我,王发,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错觉……人们注意的永远都是那些明亮闪耀的星辰……”
突然,山洞里憨人阚刀的鼾声停了下来。王发赶紧起来进山洞去看。要知道,夜里阚刀打鼾是正常的,不打鼾那才要出事。而且能把阚刀惊醒的事,一定不是小事。
王发生怕出事急忙走进山洞,借着射进洞内的月光看时,只见一个人影正蹲在阚刀的头部位置。窸窸窣窣的动作着。
“谁……”
王发走进时,只见那个人影一回头,做了个“嘘”的手势。
王发看了心里一松,原来是六弟小桃子,心说“这个小鬼,夜里也不闲着,又在捉弄老二了。”
王发也不管,在一旁看着。只见小桃子捏住了阚刀的鼻子。顿时阚刀的鼾声就停了,憋了一会儿,阚刀忍不住了就一摇头。但是没醒。小桃子向后一闪,躲开了。
阚刀“嗯”了一声,鼾声又起。
小桃子这回站在阚刀头直的位置,像钓鱼一样弓着身子,垂下手臂,凌空捏住阚刀的鼻子。阚刀憋了一会儿又是一阵挣扎,但是都被小桃子躲过。
小桃子看着二哥睡梦中的窘迫的样子“咯咯”直笑,一只手捏着阚刀的鼻子,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
就在小桃子笑得有些没有力气,差点儿就保持不住钓鱼的姿势的时候。憨人阚刀做出了一件差点儿气死小桃子的事。
他“啊”的一声张开了嘴,开始用嘴呼吸。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