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敛朝里面瞧了眼，见顾轻语情绪还算稳定的在和心理医生对话，心里松了口气，坐电梯直接下到地下停车场。
来到公安局，徐敛见到了江州市公安局局长韩跃，蒙云山和他打过招呼，因此徐敛到也算是认识对方，“韩叔叔。”
“来了就好，我这满头的雾水，”韩跃拍着脑门说，“招商办的汤主任也在，人放还是不放，我真有点不好把握。”
汤云博也来了？徐敛颇为意外的跟着韩跃往办公室走，张欣谣紧紧跟在后面。
韩跃推开门，徐敛瞧着里头坐着汤云博、汤建伟、何慧慧三人，还有个身型瘦削的中年男子，敏锐的目光正投射过来。
何明亮？徐敛在江飞豪收集的资料上见过他的照片，虽说现在的他瞧着鬓角有些霜白，他还是认得的。
“徐公子。”汤云博起身道。
“汤叔叔。”徐敛问候了句，留意到汤建伟的脸色极为难看。何慧慧想去拉他的手，被他一把拨开。
“徐公子真是少年俊杰，只是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中遇见。”何明亮含着笑说。
“何老板，现在站在你前面的是我，”徐敛对倚老卖老的人自来不会留情面，更何况他瞧出汤建伟和何慧慧已然决裂，“我想连城集团的燕总更愿意站在这里。”
何明亮微微一怔，就失笑道：“我早就想和燕总见一面了，徐公子不妨引见一下？”
“连城集团总裁办公室难道何老板不识路？直接过去就行了。”徐敛微笑说。
韩跃见两人一来就针锋相对，也是头疼，哪一边他都是得罪不起的。
“韩局长，张皓在被制服的时候，根据我的保镖转告，在他身上搜出了电击器、安眠药和一盒保险套，加上他一直在跟踪顾轻语，这犯罪意图极为明显，不知你怎么看？”
韩跃一愣，徐敛改了称呼，自是想他公事公办，可这事能公办得了吗？
“电击器是防身用的，”何明亮缓缓的说，“安眠药嘛，张皓一向有失眠症，带着安眠药极为正常，保险套，哪个年轻人不需要带着？”
“是吗？”徐敛转身道，“我可不会准备，我也相信我要生个女儿，绝不会脚踏两只船，还一味的想帮情人开脱……”
“你说什么？”何明亮愕然的说了句，就扭头去瞧女儿。
“你女儿做了什么事她清楚，你还不知道吧？何老板。”徐敛说着就见汤建伟腾的站起身，一言不发的甩门而出。
汤云博沉着脸在抽烟，韩跃拿着烟却没点，注视着被何明亮逼供的女儿，徐敛靠在窗头看着楼下靠着招商办的公车坐在地上的汤建伟。
突然想到那日在运动场后面的工地，出事后来了不少围观的学生，自然是好事者将何慧慧的异样表现告诉了汤建伟，以他的聪明不难猜出不对劲的地方。
“你跟我回家，这件事别管了。”
何明亮拉着哭哭啼啼的何慧慧，就去推门，临走前连话都不愿再多说一句。
徐敛瞧见何明亮和何慧慧上了奥迪车，汤建伟看着何慧慧想要起身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会抽烟吗？”徐敛掏出烟递了上去，汤建伟失魂落魄的点燃后，吸了口呛得眼泪都飚出来了。
“想开些吧，”徐敛靠着对面那辆车的轮胎坐下，说道，“不是说男人只有经历过感情的伤痛才能成长吗？”
汤建伟闷着头在抽烟，香烟辛辣的气息让他总算舒服了些，同时有点头晕。
“你早就发现了？”
“是的，我给过她改正错误的机会，”徐敛耸肩道，“要知道我不常给人机会的。”
汤建伟苦笑道：“因为我？”
徐敛敲着手中的火机，想到前生见过的种种，笑笑：“不是。”
“我不后悔。”汤建伟沉默了会儿说。
“成长吧，男孩，”徐敛淡淡笑道，“只有苦痛才能让人觉醒，或许，你一觉醒来，就会觉得这个世界美丽的地方比丑陋的要多。”
“但愿如此。”汤建伟长叹了声。
徐敛看着汤建伟，心头感慨，一生中谁会缺得了这一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