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干燥而冰凉的风扑面而来的感觉令人感到厌恶,若这片土地上再洒上鲜血,那股腥臊之味只怕会经久难去。
双方早已剑拔弩张,但却谁都没有先有所行动,就这样对峙起来!一个时辰过去了,大夏军这边没有丝毫的异常,一如排阵之初鸦雀无声;但对面的蒙古军就没有那么好的耐性了,在纪律性方面他们是拍马也赶不上对手。
扎格鲁正对对方阵势如此之稳而暗自惊讶,手下万骑长土拨伦请战,扎格鲁道:“不,我们兵力不及对方!你不要妄动!”
土拨伦道:“可我们难道就这么等下去?”
扎格鲁却不说话,又等了近半个时辰,蒙古军越来越急躁起来。左翼蒙古军主将胡尔察首先按耐不住了,没等扎格鲁发出进攻号令,就带领着队伍直冲大夏军右翼。
高处银狼头大旗之下的扎格鲁眼见左翼先动,一愕之下,转而脸色大变,骂道:“呼尔察,这头蠢猪!”
胡尔察长得又肥又胖,虽然脾气暴躁,也缺少头脑,但他的骑兵冲击力却非同小可,这毕竟也是蒙古汗国中数得上的人物,有其短处就有其长处!尤其是冲在最前面的骑兵,身体都蜷缩到紧贴马背,再加上一面盾牌,便将全身主要的要害都藏了起来,先锋骑兵蜷缩着身子的同时还能挺直一杆手腕粗的长矛,若是被这支骑兵冲近,长矛挺处,只怕很少有阵势能不被冲动。
熊国栋嘴角斜出一抹冷笑:“终于耐不住了!”手中令旗一挥,“右翼脚弩伺候!”
面对敌军来势汹汹的冲击,大夏军却依然恪守着大夏军中的经典作战步骤。
“呼!呼!”上百支三尺长的弩矢一起响起,那种破空的劲急摩擦出刺激耳膜令人头皮发痒乃至抓狂的声音!
呼尔察的前军扎堆扎堆地倒下,脚弩矢的穿刺力让它即使射不中人,钉到了马匹亦足以重创敌人。
但迎面冲来的骑兵却没有半点停留,死去的人丝毫不被怜惜,栽倒的人唯一的命运就是在后来战友的马蹄下变成一滩肉泥!
三轮强弩过后,敌人已经冲到了强弩、弓箭的射程范围。
“弓弩伺候!”又一支令旗挥出。
弓弩兵军官们的大声疾呼在万蹄震踏之中根本就听不见,但右翼的弓弩手们早已准备好了,只见令旗一挥,这一次是两千人一起急射!
第二轮弓弩刚刚发射完毕,熊国栋就已经传令:“冲!”
呼尔察来得太快了!
如果要等看到第二轮弩箭的战果,那么大夏骑兵可能会丧失跑马加速的必要距离!很明显,这两轮弓弩没有达到遏制对方攻势的预期目标。
人对人,马对马,骑兵对骑兵!
“哈哈,来得好!”封洪林狂笑着,引着属下的骑兵丝毫不吝惜自己性命地冲了出去!他是第一军团骑兵师团的师团长,率领着两个旅团骑兵和两个旅团的步兵镇守右翼,他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这么大规模的骑兵战斗了,一时兴起,把右翼指挥交给了参谋长自己率队冲了出去!
“妈的!这个封疯子!”中军大旗之下的熊国栋铁青着脸,看着亲自带队冲锋的封洪林骂了一句!大夏军中联队长级别的就已经很少带队冲锋了,旅团长、师团长更是禁止率队冲锋,因为他们的职责是指挥部队而不是率队冲锋,如果在战斗中有个什么意外,部队没人指挥不说,对自己一方士气上也将是个沉重的打击。
然而,一名师团长亲自带队冲锋,对部队战斗力的激发程度也是完全不同的!即便是中军大旗下的熊国栋也能明显感受得到。
骑兵对骑兵,冲撞的速度相当于是快马急速奔驰的速度乘以二,冲在最前面的两排骑兵撞在一起时,爆出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可怕声响——竟有一些马在巨大的冲力下收势不住,马头对马头撞了个彼此脑浆迸裂!
更有几十名骑士被这巨大的冲力甩到了半空!但他们落下来时,迎接自己的可能是敌人的长枪、马刀,也有可能是战友无情的马蹄!在这一刻,混战的局面令人无法顾惜失败者——无论是对手还是袍泽。
更多的则是从敌军的队列缝隙中穿插了过去,然后他们就迅速成为无数敌人包围中的单骑。最前排的几行人马敌我难分,犬牙交错,似乎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陷入了可怕的陷阱之中。
犹如狂卷的海潮遇上了奔泻的激流,一股浩荡巨大,一股密集细硬,强大的力量冲击卷成了一股人与马的漩涡,呼尔察很骇异地发现自己竟然未能冲动对方的阵脚,敌人虽然比自己要少三分之一---自己人马已经全出动了,而对手后方却还有上万人的步兵,而如今,双方骑兵对骑兵,自己竟然没讨到便宜!
“酋长,小心!”
亲兵队长叫道。
胡尔察吃了一惊,自己本来应该位于战阵的中段才对,敌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冲到身边呢?
但他的亲兵队长显然没有看错,面目狰狞的一名大夏军官直逼了过来。
“这家伙……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胡尔察惊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