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动着,跳跃着,若有若无。这间画坊并不是独门独户的一间,里边还有一个偌大的书房呢,一定是里边有人,这才会把微弱的光影投射出来。
既然是人就没那么可怕了,她拽住漾儿道:“先别走,里边有人在!”
漾儿再仔细一看,果然辨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心里立刻盘算开了。会是谁,曾夫人吗,难道她还不死心,想继续寻找蕊蕊郡主失踪的线索?可是之前她们两个都曾来这里翻找过,除了一些字画书籍再无其他,如果真有秘密韦夫人应该不会如此大意,流连坊素来无人把守,平时也难得上锁,像她那样心思缜密的女人如何会不防备?
“姐姐,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是啊,现在怎么办?不清楚里面的人是谁,韦夫人还在连王府做客,断不会是她。收拾屋子的下人吗?时辰不对,而且也没必要这么鬼祟。
究竟不知道是敌是友,是福是祸。她有些着急,四下找寻,突然看到墙角边竖着个门栓,肯定是哪个粗心的下人遗落在这里的,正好派上了用场。
她朝着那里指了指,漾儿会意,径直走过去取了来。两人又嘀咕了一番,然后悄悄的退到花影里隐藏好自己。
没过多久,屋里传出了细微的声音,光影更重了,让人看到了点点希望,然而这些就跟鬼火一样很快就消失殆尽了,好看的小说:。再等了会,突然听得吱呀一声门开了,有个黑影探头探脑的冒了出来,确定四下无人便迅速掩上门准备离去。
看那人的个子十分高大,若是冲上去硬拼绝对不是此人的对手,幸亏她们走的是另一步棋。胆怯还是有的,她硬着头皮朝黑影所在的方位扔了块石子,清脆的声音让那人立刻停住了脚步,四下环顾细细辨别。
“嘘!嘘!”她又发出声响继续引起对方的注意。
不得不说,那人不光机敏,胆气还不一般,只是稍微停顿了下便锁定了她的方位,一步步朝着她隐身的地方逼近,丝毫没有逃离的意思。
她缩在花丛里,心里越来越紧张,如果现在跑还来得及吗?不行,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她若逃脱了,漾儿无疑就落单了。薛岩,胆子大一点吧,别怕!
她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挪了挪身子,让脚下发出窸窣的声音,使那人坚信自己的判断无误。
果然,那人的步伐加快了不少。很快,双脚已经踏进了花丛,离她只有两三步之遥。她突然站直了身子,并且重重的发出“哈”的一声。
试想一个人怀着戒备之心在昏暗中摸索,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并且发出奇怪的声响,这人会有什么反应——呆愣?害怕?还是歇斯底里的尖叫?
那人始料未及,着着实实的呆在了原地。
就在这愣神的短暂间隙里,漾儿从左后方出现,手起棍落,门栓狠狠的打在了那人的后背上,随即就看到这个高大壮实的身子倒下了,伴随着一声闷哼。
成了?就这么成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颤巍巍的伸出一只脚踢了踢那人的身子,发现跟踢到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真的晕倒了?
漾儿也不放心,用门栓拨了拨,确实不动弹了。
两人相视一笑,齐齐蹲下了身子。
此人一身黑衣,脸上还蒙了一层黑布,显然是要掩饰自己的身份。
她迫不及待的除去了对方的面罩,就着昏黄的月光仔细辨认。哎呀,是克铎,怎么会是他?他跑到韦夫人的画坊里来做什么?奇了!
既然是乘着夜色而来,肯定是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两人同时想到了答案,立刻在他身上翻找,果然在他的怀里找到一个卷轴,心里都有些纳闷,暂且把它扔到一边继续搜索,却再无其他了。
好生失望,大半夜的居然是为了偷一个卷轴!
难道这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他很快就会醒来,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她拾起卷轴,拉了漾儿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花丛中的影子依然一动不动。
进到卧房,上气不接下气,心里却有了几分期待。漾儿特意端了烛台过来照亮,也想看看卷轴里究竟有何乾坤。
她兴冲冲的铺展开来,唉,只是一幅画而已!
画中的情景并不陌生,正是那个白袍男子,神韵身形与连锦年一般无二,果然是照着他的样子画的。流连坊内室的墙上挂了满满的都是他的画像,这不过是其中的一幅,克铎偷偷拿了它做什么?欣赏吗?又不是什么名贵画品,没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