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说道:“这个自然,只是我看郡主痴痴呆呆的,好端端的缘何会摔成这样,太医怎么说的?”
粉衣女子回道:“几个太医都来诊治过了,说暂且没有大碍,可能……”她瞄了一眼薛岩,又看看王妃,放低了声音,附在嬷嬷耳边嘀咕起来。
秦嬷嬷的脸色跟着黯淡了。
妇人又哭了良久,最后被一行人劝住了,临走时还一再回头看她,分明放不下心里的牵挂。
秦嬷嬷也跟着出去了,房里只留下了那个粉衣女子。
“我究竟是谁?”薛岩虽然疲惫至极,仍急于知道自己的身份。
那女子甜甜的笑道:“您不记得啦?您是萦萦郡主,是我的主子啊。”
“萦萦郡主?”她一字一顿的念道。
“嗯!”女子给了她一个坚定的表情。
“那你是谁?”
“我是您的贴身侍女漾儿啊。”
“哦,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柏王府呀。这里是京城的柏王府,左边紧挨着的是辽城,右边是燕川。您的父亲是柏王府的主人柏王爷,母亲是柏王爷的正妻柏王妃,您的哥哥是世子柏荣。郡主,您还有什么要问的?”漾儿显然洞察了她的用意,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然后探着头等候她的新一轮问话。
老天啊,薛岩吃不住这样的答复,不禁拍了下脑门,又“啊”的一声痛出声来,她显然忘记了额头上还有伤,真是硬生生的疼啊。
漾儿赶紧凑过来抚摸伤口,嘴里还轻轻的吹气,十足的乖巧体贴,好看的小说:。
她抓了漾儿的手,哀求道:“小妹妹。你不要作弄我了,你明知道我不是什么郡主。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你直接告诉我好吗,我求求你了,不要再这样好不好?”
“郡主,您真是折煞奴婢了!”漾儿吓的跪倒在地:"您真的连我都不记得了吗?我的名字还是您取的呢。有一次您跟王妃去泛舟,您说喜欢那碧波荡漾的感觉,所以您给我取了这个名。后来王爷还发火呢,说您瞎搬弄,要把名字改回去,是王妃护着不让改,您还记得啦?”
薛岩使劲的摇头,又牵扯出许多疼痛。
要疯了,真是要疯了,她明明是薛岩,怎么会是柏王府的郡主呢。这样的身份她连想都不敢想。如果不是做梦,那一定是弄错了。人有相似,一定是她跟郡主长的太像了,所以被误认了郡主,像的就连王妃都没有看出来。
想到这里,她立马有了主意,目光开始在房间里游移,果然看到一面铜镜端端正正的摆放在梳妆台上。她招了招手,示意漾儿取过来,她有用处。
漾儿不解的递了上来,她接了,又指着桌上那盏灯让她一并取了来。
灯光映照在她脸上呈现出暖暖的橘色。她细细的打量镜中的自己,头发散乱着,额头上扎着一块白色的缎子,隐隐的渗了血渍,脸上除了有几条刮伤的印痕之外,并无其他异样。这显然接近于她平时的模样,于是她对着漾儿说道:“你看我的脸,凑近些,看仔细些。”
她特意撩起自己额前散落的发丝,来回侧着脸儿让漾儿察看。
漾儿笑道:“郡主虽然受了伤,但是容貌依旧,还是很美。太医说了不会留疤的,请郡主放宽心吧。”
知她会错了意,薛岩提醒道:“你再看清楚些,是不是我跟你们的郡主长的很像?”
漾儿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郡主,您别再跟奴婢开玩笑了。您本来就是我的主子,说什么像不像的,可能之前您是摔着了……额,所以记忆有些模糊,太医诊治过了说是暂时性的,调养调养就都好了。”她本来想说摔着了脑子,可是这属于大不敬的话,于是临到嘴边就改了口。
头越来越痛了,她强忍着,理了理思绪:“我是怎么受的伤?”
“您放风筝的时候不慎失足从山坡上滚落下来,是世子把您抱回来的。您还记得吗?”
“我在哪里摔的?”
“城外西郊的翠屏山啊,当时风筝飞的好高,突然断了线,您跑着去追,一个不留神就摔了。都是奴婢不好,没有照顾好您,奴婢错了,郡主请您责罚吧。”漾儿说着说着眼泪夺眶而出。
薛岩急忙说道:“不怪你,不怪你,你不要再责备自己了。”
“哎呀,郡主,您是不是想起来啦!”漾儿有些惊喜。
要是想起来就好了。错了,根本不用想。她分明是在方家附近出事的,怎么变成了城外的西郊,而且还身在京城。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梅林县与京城相聚千里之遥呢。还有,她分明是一介贫民,怎么会变成萦萦郡主?难道她的从前都是一场梦境,现在梦醒了?可是蟠龙镇上的那些人那些事却如此真实!
她突然激灵一下,想在身上寻找些印记,可是除了这套丝质里衣,她再无其他。自己的那身粗布衣衫呢?
“谁给我换了这身装束?”
“没有换过啊,您从来都是喜欢穿这样颜色的衣服,郡主,您不会又不记得了吧?”漾儿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