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不一样的,小船上有他的陪伴,虽然茶饭清淡却满满的幸福。他决定做个平凡人,不想铺张奢华,而这艘官船里里外外张灯结彩富贵无比,无非是要显摆主人的身价。再一想,若不是她肯放弃连锦年,如夫人会对她另眼相待并且同桌吃饭吗?显然不会,想想这个就挺无趣的,都是利益的驱使罢了。
丫鬟把热好的酒水给她们斟上,然后站在一旁用心伺候着。
如夫人笑着说道:“粗茶淡饭,招待不周,等咱们上了岸就好了。”
“如夫人客气了。”
“我们喝一杯吧,再不计较以前的事情了,好不好?”
“这……”她犹豫了下,毕竟是在人家的船上,还是小心为妙,而且她也不爱喝酒。
如夫人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叹气道:“还是在记恨我呢是吧。”说罢她拿起薛岩的杯子一个翻转,酒水立刻泼了一地。
薛岩呆住了,不知她是何意思,要翻脸吗?正要说话却看到她拿起酒壶重新斟满了一杯道:“郡主,老婆子给你赔罪来了,若你能不计前嫌,我们就痛痛快快的干掉这一杯如何?”
“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解释道。
“那我们就干了!”她再次举起酒杯示意道。
薛岩尚在迟疑。
突然有个人倚在了门口,幽幽的说道:“好雅兴啊,居然背着我在此喝酒。”
如夫人一惊,看清了来人是谁,立刻跑过去扶她,口中焦急的说道:“婉婉,怎么不多睡会啊?”
温婉的头发乱乱的,一副倦容,无精打采。尤其那双眼睛肿的厉害,应该是睡前哭过的缘故。
薛岩小声的叫了她一声郡王妃。
她好像没有听到,挣脱了如夫人自己走过来,看了一遍桌上的酒菜说道:“咦?为什么只有两个酒杯,我的呢?”说罢就要去动薛岩的那份。
如夫人急忙阻拦道:“婉婉,酒就不喝了,咱们吃饭好吗?”
“不,我想喝酒,你不要拦着我,给我酒,我就要喝酒!”
“不行,你忘了,从小你就碰不得酒,喝了浑身上下都会难受。听话,咱们吃饭喝茶都可以,就是酒碰不得。”
“难受?难受好啊,我就想难受,我这里不痛快,你让我再尝尝喝酒难受的滋味,看到底哪个更不舒服。”她戳着自己的胸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薛岩明白她是为了白天的事情伤心,忍不住劝道:“郡王妃,咱们都别喝了,一起坐下来吃饭。”
“郡王妃?”温婉攥住她的胳膊说道:“你刚才叫我什么?认错人了吧?再叫一次,你再叫一次!”语气十分狂躁。
薛岩茫然的看着她,正要说话,立刻听到如夫人轻咳了两声。
温婉突然放声大笑道:“我不是什么郡王妃了,骗不了人的,我不是了,从来都不是,从来都不是。”随即又晃动着她的身子说道:“你说他到底喜欢你什么?你告诉我,我也可以学啊,他到底喜欢你什么?”声音从苛责变为惆怅,慢慢的又开始哭泣起来。
如夫人心疼不已,搂住她的身体说道:“婉婉,你要振作些,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来,咱们坐下来吃点东西,一会就回去睡觉好吗?”
“不,我睡不着,一闭上眼睛我就想起他,怎么办?我睡不着,我睡不着啊……”她扑倒在如夫人的怀里,想要寻求解脱。
“慢慢会好的,婉婉,没有过不去的坎,听我的没错,当初我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我们女人始终有这一劫的,你就当他跟锦丰一样去了,想开点啊。”
“锦丰?锦丰?”她喃喃自语着,依稀想到了多年前的时光,凄惨的笑了笑,又再度大哭道:“锦丰会原谅我吗,奶娘,他会不会原谅我?”不等有人回答,又颓唐的说道:“不会的,他肯定不会原谅我,我做错事了,我做错了。”
如夫人跟着哭了,止不住的老泪纵横。过了一会,她清醒了些,扶起了温婉,然后侧过身对薛岩说道:“我先扶她回房,你先吃吧。”
“我帮你。”薛岩伸出双手。
如夫人推却道:“算了,她现在看到谁都胡思乱想,尤其是你,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说罢抱歉的笑笑。
两个丫鬟急忙尾随而去。
不多久,另有一个丫鬟进来传话道:“郡主,饭菜要冷了,夫人让您不必等她,说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脱身呢。”
“哦,我知道了。”她慢慢的坐下来,想到温婉心里十分内疚。如果没有她,锦年也许不会走到休妻这一步。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看眼前的水酒还在,清冷冷的泛着白光,她只觉得苦闷无比,举起来一饮而尽。
味道苦涩异常,不像家里自制的米酒那般醇厚香甜,她猛烈的咳嗽一通,感觉胸口堵得慌,好像有块大石头压着她喘不过气来。急急忙忙的站起身去打开窗子,外面月色凄迷,湖上波光粼粼,不远处便是黑压压的一片暮色,同样让人觉得窒息。她移开了视线,往船尾看去,那里有许多士兵在来回巡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