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宝最近确实要忙的事儿很多,比方查探到底是谁背地里暗算令狐澄,比如确认红杏是不是烧掉袁家村的幕后指使人。两件事儿都是大事,前一件事儿关系到令狐澄未来和安危,后一件事儿则关系着她自己——红杏是不是真的派人烧村是件大事儿,不能仅凭猜测就简单认定……
只有确定这件事儿,才能给袁状、袁孝辰一个交待,给自己一个交待。
前一阵儿,令狐澄已经找到在落霞镇暗害自己的凶手,只需确定幕后指使他们的人就行了,可惜后来渤海王大病不起,很多事儿一股脑压在令狐澄身上,他再不能像从前做混世祖那样自由自在,确定幕后凶手一事也就耽搁下来。
但此事刻不容缓,袁宝就借助小七的力量,自己想法子去查探。
这事儿瞒不过令狐澄,此刻令狐澄问自己,袁宝也就说了。
令狐澄点头道:“他们不是大将军府的人,用的却是大将军府私造的兵器,想来也是大将军府养在外面的杀手。你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定有结果”
袁宝道:“那是你做事的风格,凡事顺藤摸瓜,务求稳妥。”
“哦?”令狐澄哈哈大笑,“你是怎么做的?”
“现下我就告诉你几个字,反其道而行之。我是这么做的。”
“反其道而行之?”令狐澄迅速思量,“这样是不是太过冒险?我觉得不好。”
“你知道什么了啊,就冒险。”
袁宝故意从鼻孔里出气,惹得令狐澄再次哈哈大笑,正要继续劝阻袁宝,就听外面秋雁禀报,说是皇上御驾亲临,来探望渤海王的病了,说是很快就要到王府了。
令狐澄的笑容立刻淡了几分。
袁宝最近常听令狐澄说起渤海王同那傀儡皇帝的关系,心里也明白了几分:“他是来探病的,还是来看王爷是不是还在世的?”
令狐澄握了握袁宝的手,却不答话,只高声问秋雁:“可有人去禀报王爷了?”
“回三公子,有了。”
“好,只怕要做一场戏了。”令狐澄拍了拍袁宝的手臂,让她自己好生休息,便换了身衣裳,出去迎接圣驾。
顺德皇帝元善建今年十五岁,做了皇帝十年,却从未真正主持朝政,就算今年年初开始上朝也未曾有所改变,因先皇在世时,就对令狐欢颇为倚重,顺德皇帝登基后,令狐欢更是大权独揽……列位看管想想,若你是顺德皇帝,此刻听闻令狐欢新死了世子,又病得几乎死了,会做何感想?
想必恨不能令狐欢一命呜呼,反正新任世子令狐澄是个混世祖,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来。
令狐欢、令狐澄父子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因此,令狐澄赶到善德院时,发现半个时辰之前还连抬起胳膊都费力的令狐欢已经净了脸,换上了朝服,精神抖擞的打算出门迎接皇帝了,只是双颊仍旧泛出隐隐的青色。
“父王,”令狐澄连忙扶着令狐欢的胳膊,“您……”
令狐欢不用他扶:“不妨事,先让那小混蛋死了这条心!”
此刻身边可不止令狐澄一个,侍从丫鬟的跟随者众。令狐澄虽然知道令狐欢一向不把顺德皇帝放在眼里,也不喜欢听令狐欢这么说。倒不是他非讲什么君臣之义,父王和先皇从前也是推翻了旁姓皇帝才建立了大兴江山,所谓皇帝,自来是成王败寇,说不得什么。
但是……现如今国泰民安,渤海王府也是真正的掌权者,维持现状对任何人都是有利的,实在不必为了一时口舌之快,落人口实。
令狐欢是“贤王”,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方才只是久卧病床,一时松懈,见了令狐澄的脸色立刻明白过来,却也不解释,只在迎接顺德皇帝进府时严格守礼,恭谨克己,面对顺德皇帝元善建的亲切问候连连施礼谢恩:“臣荒糜多日,有负圣恩,一直自责不已,今日还得皇上御驾亲临,问候臣的病情,让臣何以为报?不若明日一早……”
“王爷言重了,”袁善建非但没瞧见令狐欢要死不活的样子,反而因为自己前来给了他早日回朝的理由,连忙摆手道,“王爷与世子父子情深,多休息几日有何不可?还是休息好了再回来不迟。”
令狐欢略一思虑,便点头道:“皇上体恤臣子,臣谢皇上——只是瞧着仲子之祸,日日担忧皇上安危,”说完也不跟袁善建商量,便转头吩咐令狐澄,“你做了世子却毫无建树,不若先做为父安排的第一件事儿,做好了才敢信你:你选十八名功夫好又可信赖的王府子弟进宫,日夜轮流保护皇上的安危,不得有误!”
令狐澄还没答应,元善建那边就慌了:“不用不用……有劳王爷挂心,宫中侍卫多年来倒不曾有过差错……”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皇上不要推辞。”语气坚定毋庸置疑,竟没给元善建留一点反驳的余地。
元善建心里不喜,但令狐欢生龙活虎,说出话来板上钉钉,他心里再不高兴也不敢反驳,只能唯唯道谢,直到离开时才忍不住心中之气,道别时多说了一句:“王爷日夜挂念朕的安危,不但把掌上明珠送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