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宝的轻功算不上顶好,但有令狐澄带着,她自己本身也身手灵巧,竟真的躲过了巡更的侍卫。当然,等两人安然无恙趴在于营营卧房窗户外的房顶上,令狐澄免不了偷偷让袁宝以后不许再跟来……
以后再说以后的,先瞧了这回再说。
此时此刻,一个女子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显见着是刚洗过澡,擦干了头发,正在梳理。而站在她身后为她梳头的,竟然就是大将军张恒远。
“那就是于营营?”袁宝小声问令狐澄。
令狐澄显然并不认识此女,但瞧她的架势,该是这上房的主人,也就是上将军府的当家主母将军夫人,自然也就是于营营了。
她虽已过了而立之年,瞧那样子却似只有二十四五,长得算不上花容月貌,只是皮肤白嫩,双目淡然,像是经过了千山万水,对甚么都无欲无求的世外仙子。
这是红杏吗?
这是自己的娘?
袁宝本来以为自己见了她,必定会心跳加速,腿脚发软,就如同那夜在山洞里,那头戴幕离的女子跟自己暗示她是红杏时一样。可此刻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好像那屋里坐的是一个陌生的、毫无干系的局外人。
张恒远像是在跟于营营说着什么,惹得于营营笑了起来,又笑着回应了一句。
袁宝以为,于营营能博得张恒远的喜欢,从一个小小侍妾坐上将军夫人的位子,必定温柔款款,妩媚妖娆,谁知她不但容貌普通,说话的样子也并没多撩拨,倒像是她和张恒远是普通夫妻,成亲多年,互相熟悉信任,却也了无新奇,根本不想做出仰慕、乖巧的样子讨好服侍一样。
这样没多一会儿,张恒远和于营营便更衣上床,准备睡觉了。临睡前丫鬟进来伺候着漱了口,然后于营营睡在里面,张恒远睡在外面,熄了床边的几盏灯烛,只留窗边那个最小的,昏昏然能朦胧看清里面的情形,却看不清楚。
朦胧里,张恒远似乎翻身过去跟于营营小声说话,边说边用手去褪于营营的中衣。从袁宝这个角度看不齐整,但也能看得出来,于营营很快露出两条又细又长的白腿,张恒远的手在那上面摩挲。
如果那真的是自己的娘……
靠,这感觉真特么难以言表。
她心里这么想着,眼神便有些微微发愣,好一会儿才发觉令狐澄在轻轻推她的胳膊:“好看吗?”
“不好看。”袁宝心里装着事儿,并没觉出有什么不妥,只是起身坐在屋顶,瞧着茫茫的夜色发呆。
“你这样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自然觉得不好看……那咱走?”令狐澄本来以为袁宝是看得入了神,但瞧她眉头微皱,并没有丝毫害羞、忐忑的样子,立刻便明白了她的心情,故意岔开话题道:“红杏离开的时候,我年岁还小,并没十分记得她的样子,只是因为后来她在父王面前密告我娘与人私通,才深深的记住了她。”
袁宝的注意力果然被令狐澄成功转移:“这女人到底是不是红杏?”
“瞧这样子不是,不然不用咱们夜探,只怕那田王妃早就先咱们知道了。但我还是觉得此人似曾相识,是不是红杏,只着小七去查好了。”令狐澄笑道。
袁宝有些失望:“什么都是小七去查……我更想自己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
令狐澄想了一想,忽然笑道:“我当初要你做饵,就是想通过你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可不知怎么回事儿……我已经渐渐忘了初衷,以为真的只是娶你进门,不是要你做什么诱饵了。”
袁宝的心跳了一跳,听得越发认真,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令狐澄仿若也不想听他回应,只是自顾自的笑:“成亲的感觉真是奇妙,虽然咱俩算不上真的,但夜夜同你睡在一个屋子里,想着你是我的女人,就慢慢当了真……这算不算假戏真做?反正我现在是不想用你当饵了,因为有些危险。”
“夜夜同你睡在一个屋子里的,又不止我一个。”袁宝其实是在试探,“像秋燕、冬梅,不是打小伺候你的?”
“她们怎能跟你相比?我可没用轿子抬过她们进门。”令狐澄笑。
袁宝仍旧试探:“若不是我呢?是个随便什么人……比方秀琴,或是照容,她们是红杏的女儿,你以合作之名娶她们进门,时间一长,会不会也舍不得再用她们做饵?”
这话问得有些矫情,但袁宝若不在意,又怎会矫情?只怕爱咋咋地,管她谁是谁,她从来都不是个爱往自己身上扯事的人。
令狐澄想了好久,才点头道:“想来……也是一样,我真想要个伴儿,无论是谁。”
“……”
袁宝先是一噎,随后气得甩袖就走,令狐澄笑嘻嘻的跟上去,她走到哪儿跟到哪儿,好几次差点碰上大将军府的侍卫,都是令狐澄及时拉住袁宝才化险为夷,但袁宝毫不知情,只一门心思往府外跑。
等终于出了大将军府,到了安全的地界,令狐澄再笑着去拉袁宝,袁宝则开始激烈反抗——令狐澄拉她的胳膊,她就去咬他的手;令狐澄拦腰抱住她,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