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姨娘自中秋之夜与小厮偷情被袁宝撞见,就一直魂不守舍,本想找机会贿赂一下这乡下来的野妮子,软硬兼施的让她不要说出去,偏生还没机会说话袁宝就出了事,被渤海王和田王妃关起门来审问。
这显然是件太危险的事儿,她只需嘴皮子顺溜一下就有可能把自己做下的丑事说出去,反正要是她郑娇娥就会说,死活都要拉个垫背的才舒畅。
因此,在袁宝出事当夜,郑姨娘也撑不住病了,日夜不曾合眼,只因一合眼就似乎瞧见渤海王令狐欢暴怒的表情、阖府上下幸灾乐祸的嘲笑指点,和为了惩罚她偷情预备下的猪笼和沾着血的木驴……
郑姨娘真的要疯了,娇俏的花容月貌也一夜之间蒙上了冰霜,再多的胭脂水粉也掩藏不住的憔悴,难怪袁状嘲笑她是婆子了。
此刻她看袁宝好好的躺在自己房里歇着,丫鬟媳妇们仍旧同平时那样尽心伺候她,更觉得她定是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将功折罪才这般轻松的,自然就想到是不是把自己交待出去了,偏生又没脸说,只坐在那儿试试探探、哭哭啼啼。
袁宝本来瞧她比自己更急,平日又那么欺负自己,是想装傻不理她的,只由着她乱想去,但转念一想,她虽然讨厌,但相比田王妃之类口蜜腹剑的人,郑姨娘这样的人已经可爱太多,索性便跟她直说,也让她早说完早走:“你想问什么便问,不用这般纠结——左右我没说。”
“真的?”郑姨娘不信,但还是心存希望,瞪大了眼睛瞧着袁宝。
她想再问细致些,但周围人多嘴杂,索性自己先把带来的丫鬟撵出去,袁宝默了一默,也把怀里抱着昏昏欲睡的狗儿球球交给红袖,挥手让她们去外面守着,屋里转眼只剩她们两个。
郑姨娘这才流着眼泪试探:“我平日那般欺负你,这正是报仇的好机会,你怎会不说?若是旁人,任谁都会趁机踩踏几脚的。”
袁宝懒洋洋地笑:“说了于我有什么好处?我这般功利的一个人,没好处还要浪费口舌的事儿是不会做的。”
郑姨娘定定的看着袁宝,泪眼朦胧的目光将她从头打量到脚,老半天才忽然笑了起来:“原来你跟我一样,是个嘴硬心善的。”
袁宝的心跳了一跳,忙道:“谁跟你是一样的?我不说好人,你更不是善类。”她说得这般不好听,郑姨娘却不生气,只是想了好久,才忽然抹了泪痕笑道:“这才像你。好,咱俩不像,咱也都不必做什么好人,在这种吃人的地方,好人只会委屈冤枉死,就算你好好的,只要人家需要,也会有无数屎盆子扣在你头上——索性就做个坏人,哪怕被人黑了,也不会太过窝囊。”
袁宝知她定然话里有话,却无心深究,左右是她们那些人狗咬狗的事儿,但她既然这么说,便得试探一下是否能为自己洗清冤屈,虽捂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故意逐客道:“郑姨娘别怪我,我昨儿出了事儿,想来您也知道,夜里差点死在外头,天亮前三公子才我救回来——此刻真的有些撑不住了。”
郑姨娘并不是傻子,马上便明白了她话里的用意,遂起身冲袁宝微微一福:“你帮了我,我也要送你个见面礼。中秋那夜的事儿,我是瞧见了的,知道你定然被令狐熙那蹄子陷害了——我此刻便去跟王爷、王妃回禀去。”
“你说了,他们就信了?当时那么多人,肯定不止你一个人瞧见,别人都不肯说,你说了又有什么用?”袁宝故意打击她。
她却有心要跟袁宝交好,对这些浑然不怕:“他们不信是他们昧良心,我说了心里才舒服。刚进府的时候我觉得人家都是大家闺秀,就我出身低贱,处处躲着她们的锋芒,也没见谁饶了我啊?索性想说就说想做就做,反正有王爷疼我,又有儿女傍身,还有什么可怕的?”说完也不等袁宝回应,便转身走了出去。
后来便听说郑姨娘去渤海王面前说,中秋之夜确然瞧见令狐澄过去跟袁宝说话,说了没几句袁宝便睡了似的靠在令狐熙身上,是令狐熙的贴身丫鬟锦儿、绣儿半扶半架的把袁宝弄走的。
随后又听说渤海王大怒,即刻喊来令狐熙跟郑姨娘对质,令狐熙自然什么都不肯承认,还拿出许多证据来证明确实是郑姨娘乱说,最终甚至搬出了令狐婕,说她当夜一直跟令狐婕在一起,从没有片刻离开。而令狐婕最终也点头称是,说确实是“郑姨娘看错了”。
“看错了”这三个字让所有人都有了台阶,郑姨娘想说的说了,令狐熙想撇清的撇清了,渤海王既要保持一视同仁的请名,又不愿真的给即将嫁入皇宫的女儿没脸的愿望,也实现了。
大家伙儿不知道的是,;令狐婕却因此跟令狐熙大吵了一架。
令狐婕为令狐熙做了证明后,两人一同回了闺房。在两姐妹独处时,令狐婕生气的骂令狐熙自降身价:“你是王府贵女,金枝玉叶,怎么会想出这么缺德的事儿陷害别人?万一被他人知晓,你将来还哪有脸面进宫嫁人,做那一国之母?”
令狐熙冷笑道:“我要做一国之母吗?只怕咱们将来的二嫂才是吧。”
“你敢……这话若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