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令狐演倒似乎没什么可怕的,让袁宝心生警惕的是楚白。此刻袁宝并没浓妆艳抹,跟在袁家村时相比,只是身量高了些,身上圆润了些,皮肤白嫩了些。
而楚白并没有回避躲闪之意,正直勾勾的盯着袁宝。
他……他认出来了?
“袁宝?”令狐演笑得很是温和,“或者我该叫你弟妹。”
红袖偷偷拉了拉袁宝的袖子,袁宝连忙把目光从楚白脸上移开,向令狐澄微微一福:“世子爷。”
“嗯。”令狐演还是那般笑着,边笑便抬脚朝袁宝这边走,双眼通红的楚白也紧随其后。
袁宝没见过令狐演的功夫,却见过楚白的,也清楚记得当日在雷公河边的树林里,自己和袁状、袁孝辰怎样设计制服了楚白——那手段实在不太光明。
因此,她心里有些畏惧,并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令狐演立刻敏感的停下脚步,温和笑道:“你怕我?”
袁宝不说话。
令狐演笑道:“我可听说,你在香囊会上特地找过我。”
自己确然找过令狐演,或者说找过令狐演身边的楚白,瞧瞧他到底是不是奸~污秀琴的淫贼。但是,令狐演是怎么知道的?不可能是令狐澄说的,袁宝又想不起来自己跟旁人流露过没有。
令狐演见袁宝的样子便知自己说对了,脸上的笑容像蒙着雾的日头忽然雾开云散,灿烂得几乎晃瞎了袁宝的眼睛:“你真的找过我?你为什么要找我?”
“我没找。”袁宝说得斩钉截铁。
令狐演没想到她否认得这样直接,水漾美目闪了一闪便恍然大悟般笑道:“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又何必遮掩呢?”
“我没遮掩。”袁宝又道。
令狐演不怒反笑:“三弟说瞧上你野了,果然是个野丫头……对了,你的哨子呢?我记得你有个竹哨的。”
果然来了。
袁宝知道躲不过去,方才初见楚白时心里的怕倒没了,便道:“那哨子是旁人送给三公子的,袁宝不喜欢,便扔了。”
当然了,那哨子是袁宝从小戴着的宝贝,此刻正妥妥当当的躺在随身携带的香囊里,并没真的扔了。
令狐演则哈哈大笑:“他就是那性情,你早该知道,该想法子磨合,而不是想法子躲避。”
袁宝不知他为什么这么说,便只老老实实的躬身说是,让令狐演想再聊都没法子再聊下去。
这让令狐演有些尴尬,但脸上的笑容却没减去一分一毫,只跟袁宝说,听闻她有两个兄弟,兄弟三人血肉情深,如今乍一分离,定然挂念,哪天他做东请袁宝和令狐澄夫妇、袁孝辰和袁状兄弟一同饮酒。
袁宝本来是害怕的,此刻心里到平静了。她客客气气的跟令狐演说了声多谢,便要领着红袖离开,楚白却忽然问令狐演:“宝姨娘还有两个兄弟?”那声音不大不小,似乎只是在跟主子说话,却当着袁宝的面,像是故意让她听见似的。
既然没跟自己说,又是令狐演的侍卫,就假装没听见算了,只是耳朵还竖着,边走边听他们会说什么。
令狐演似乎觉得一切理所应当,用正常音调说道:“正是,一个兄长,一个幼弟。”
“哦——属下好像听说过这两位的名号,据说来了京城就打断了少卿府家丁双腿。”
“哈哈,这你都知道?”
“是,他日有缘想见,请世子爷准楚白跟这两兄弟切磋一下武功。”
“自是无妨。”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却清清楚楚的听进袁宝的耳朵里。
楚白听说过袁孝辰和袁状的名号。
楚白要跟他俩切磋武功。
楚白认出自己了?
自己吹了哨子,跟他对打的袁孝辰便闪了,袁状趁他催不及防,往他眼里嘴里扔了石灰,毁了他一双眼睛。
从出事到现在只几个月的光阴,楚白一定不曾忘记。
他是要报仇的,特别是毁了他眼睛的袁状。
袁宝脑子里立刻闪过噩梦里后脑被打烂的那个人的样子,他忽然觉得,那人已经死了,说不定根本不是令狐澄活令狐演,根本就是……
不是不是……
不要慌……
得通知袁孝辰和袁状小心,自己再跟令狐澄商量,想办法制住楚白,只需严刑拷问便是了,问他是不是令狐演让他去烧袁家村。
多简单。
他若不说实话,胡乱咬人,就废了他的武功,让他没本事找袁状报仇。
她拼死都要保护袁状安全。
可她此刻在王府,袁状却在少卿府,连面都见不着。
……
袁宝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澄邰院的,心里想的脑子里转的只有一句话,便是决然不能让袁状出事。
令狐澄不在,只秋燕领着澄邰院几个管事的下人来跟袁宝请安,说是令狐澄的吩咐:“另这院子里的事儿从前都是奴婢管的,如今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