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澄。
袁宝逗弄一下胆小如鼠居然还敢劫色的懵懂少年还行,被令狐澄这样的混世祖搂着可不太舒服,连忙身形一转,和令狐澄保持了一臂之遥,而令狐澄似乎也没有强迫她的意思,只是笑盈盈地盯着那少年。
那少年也许是外乡人,反正并不认识令狐澄,只听他说“本公子的女人你也敢动”,以为真是袁宝的相好,便故意胡搅蛮缠:“她哪里是你的女人?我们早已私定终身!”见令狐澄目露惊讶之色,便故意咒骂袁宝道,“你这个贱女人!难道你竟敢瞒着我找了旁人?”边骂边展开身形继续朝袁宝攻去。
谁知没到袁宝身前,左右便冲上来两个陌生小子,那两个小子一个高大健硕,一个矮小圆壮,俱虎着脸皱着眉,手下毫不留情,没几个回合便将他打翻在地,那高大健硕的还不依不饶的在他身上脸上补了几脚,这让他嘴里立刻涌起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右耳嗡嗡作响,半边脸也火辣辣的疼。
“方彻!”
他们打斗时便有很多人闻声而来,方才出声大叫的是个陌生女子,三十多岁的年纪,衣着头饰过度雕琢,看上去像个出身普通的暴发户。
那被叫做方彻的少年听见了叫声,又见袁孝辰抬脚还要踹他,连忙抱头大叫:“娘!照容!快救我!”
照容?
袁宝抬眼瞧了瞧那边的人群,五小姐王照容果然挤在里头往这边看,脸上的神色有心疼,又似乎恨铁不成钢。等听方彻叫她的名字,整个人先是缩了一缩,随后立即拨开众人跑过去试图把人扶起来:“表哥,表哥……”边叫边轻轻掐了方彻的胳膊一把。
与此同时,那过度雕饰的陌生女子也冲过去抱住方彻大哭,边哭边高声叫道:“我小姑虽只是你们府里的姨娘,我儿尹方彻可是正儿八经的尹家嫡子啊!你们怎么能胡乱打人!”
哭闹间,吴氏也带着几位姨娘匆匆赶来,见了眼前情形便知想好的事儿被人搞砸了,怒道:“到底怎么回事儿,谁来说个清楚?!”
令狐澄拦住青筋暴跳的袁孝辰,优雅的像吴氏深施一礼,正色说道:“回禀姨母,小甥方才正在月华池赏荷,忽听这边有些吵嚷,便赶过来瞧,见这位名叫尹方彻的兄弟正在调戏袁宝……”
“你胡说!”尹方彻吐干净嘴里的血水,捂着腮帮子高声叫道,“我和袁宝早就私定终身,怎会调戏?今日也是我们约好了在此相聚……”
“放屁!”袁孝辰破口大骂,“你是哪里钻出来的混蛋王八羔子,竟敢胡和自个儿跟袁宝私定终身?我们兄弟三人自出生开始至今日就没分开过,怎么不知道还有你这样的货色?!”
“袁宝进了少卿府,难道还日夜跟你两个在一起?我知道她爱吃桂花酥,爱喝果子露,足长六寸三分……这些还不能证明我俩相好?”
听了尹方彻这话,围观的亲友立刻低声议论起来。
要知道,当朝虽风气开放,女子的纤足也是不能给外人看的——这么说吧,当朝女子的脚就如同现代女子的胸,若被人看了脚,就如同被人看了胸一样丢人。尹方彻当众喊出袁宝的足长,也如同现代女子被人当众喊出罩杯尺码一般难堪。
令狐澄冷眼瞧着这一切,刚要张开替袁宝说话,却忽然看见袁状胸前挂着自己送袁宝的翠哨,想说的话便被他生生咽了回去,只转头去看做出一副惊诧样子、却一直不曾说话的吴氏。
当然,吴氏不是不说话,只是说早了没用。若调解的话说得太早,一则尹方彻说得不够多,袁宝丢人丢得不够,自己出面帮她也承不了多大的人情;二则,这尹方彻她认识,是四姨娘的亲侄子,他此刻胡言乱语越多,待会儿四姨娘尹氏就越跟着丢人。
这么好的事儿,怎么能早早的拦住?
胜在袁宝当着众人一句辩解的话没说,只是恰到好处的双目含泪又没哭得唏哩哗啦,惹人生怜又不会冲动失态,颇给自己这个“娘”长脸。
吴氏很是满意,优雅端庄的朝前走了两步,笑问在一旁不敢说话的四姨娘尹氏:“四妹妹,方彻是哪日来的?我竟此刻才知道,是不是怠慢了?”
四姨娘忙上前回话:“回夫人的话,方彻母子进京半个月了,怕您理家辛苦,没敢进府打扰。今儿不是花宴吗,奴婢怕府里缺人手,便禀明了老祖宗,让他们进来帮忙,原想着等忙过今日就去跟您请安呢。”
这话说得客套圆滑,围观亲友中的诸府正妻却没一个爱听的。人人都知道少卿府是吴氏当家,老祖宗只是接过来颐养天年的。就算堂堂少卿府真的到了“缺人手”的地步,也没有外人进府不回禀当家的,只跟老太太打招呼的道理——还是老祖宗偏疼的四姨娘。
吴氏却并没计较这些,只是笑道:“袁宝进府月余,除了开始伤着那几日,日日来我面前请安,连二门都不曾出过——不知你这外甥方彻,怎么就敢诬陷袁宝,说是已经私定终身?”一句话就表明了自己信任袁宝的立场。
“我不曾诬陷!”尹方彻被照容掐了一把,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是我的不是,我不听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