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来,他在心中无数次的叫着“婉婷”的名字,初一见面,竟差点将这极为亲昵的称呼说出口来。而余婉婷见了梁浩铮,同样是兴奋与欣喜,可是当着自己父亲的面,又明白自己这一去京城,大概就要与刘义完婚,如今她能说什么?余婉婷憋了半天,才缓缓说道:“梁大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单单这四个字,能涵盖多少东西。
恰逢此时,王啸进了房门,笑道:“余大人,梁帮主,酒菜已经准备得当,还是先随我去大厅赴宴吧。”余兴道:“咱们先去大厅,边吃边聊吧。”说罢,走在了前头,而游若与王啸转身紧跟着余兴出了房门。
梁浩铮和余婉婷分别三年,却只有这么一瞬间单独相处的机会。梁浩铮心中忐忑难安,他不知说些什么,只好自怀中取出来小木送给他的珍珠项链,递给了余婉婷。
这珍珠项链当真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是当初点苍派贿赂梁芳之用的。余婉婷见了,大吃一惊,问道:“梁大哥,这……这是……”梁浩铮笑道:“这个送你。”余婉婷不敢接来,她不敢接的,不单单是这一串珍珠项链,大概还有梁浩铮的那一份情意。
梁浩铮瞧出余婉婷心中所想,便解释道:“当初我从凤阳曾受过重伤,因为那时铁大人将净帮的兄弟们刚刚托付给我。我不知应如何来收买人心,只好问刘致伯伯借钱,可是后来我去还银子时,才知道那些银两乃是你典当了首饰换来的。你可还记得?”余婉婷自然记得,更甚者,她记得与梁浩铮在一起的每一刻。此时,她微微点头,目光中眼含热泪。
梁浩铮道:“自那时,我便想找一个天下间最好的首饰送给你。后来我三弟去泰山脚下取玄铁时,将这珍珠项链带出来给了我,我就借花献佛,送给你吧。”
这话说完,余婉婷才接过项链,呆呆看着梁浩铮,一句话也没有说。
梁浩铮又问:“听说,你和余大人这次进京的目的,一来是为了和解刘兄和金刀寨寨主的瓜葛。二来……二来则是商议你与刘兄的婚事?”余婉婷微微点头,她不知该如何回答这番话,眼角的余光看着自己的父亲已越走越远,这才说道:“梁大哥,你可还记得,我们初次相见时,在凤阳刘府后院所说的那些话?”
梁浩铮心中“咯噔”一下,原本的冰冷、失落,如今一下温软了起来。那一夜梁浩铮与沈扬文因与小木分别,又知道了小木的身世,心情大坏,还喝的伶仃大醉。由于梁浩铮酒量稍好,喝醉之后,还同余婉婷聊了好一阵。
那一夜,余婉婷曾说:“书中虽尽言些‘父母之命,媒妁之词’,但情之为物,又怎可不顾念当事人的感受。”这句话,好像是在暗示着她在给梁浩铮机会,也让梁浩铮因为这句话,对她朝思暮想了三年。而今日,二人再次重逢,余婉婷又刻意提到了那一夜,这句话。梁浩铮心中暗忖:“她是在给我机会么?她该如何向余大人解释?如何向刘义解释?刘伯伯如今身体越来越差,只想看着儿子成婚,若是……若是我向婉婷表白,岂不是伤了刘伯伯的心?可是婉婷说得对,情之为物,岂能不顾念当事人的感受。我究竟是在难为她,还是在救她?又或者……又或者我根本是在一厢情愿。”
梁浩铮心中反反复复的出现了无数的念头,越想越难受,又想到此次进京,还有些路程,大概一路之上,能让自己想的明白。于是没有接过余婉婷的问话,而是口风一转,说道:“你与余大人何时动身?”余婉婷道:“大概明日。”梁浩铮道:“既如此,我们不妨一同进京。之前我与铁大人、雷帮主还是我三弟也商议过,一个月后,在京城会合。”
不待余婉婷答话,房间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十来岁的小厮跑了进来,说道:“梁帮主,我们寨主正唤你快去前厅呢。你不入座,大家都不敢坐。”
余婉婷莞尔一笑,道:“你如今的名声,真是了不得。我听说这山寨中的王啸寨主也颇有来头,却对你如此礼遇。”梁浩铮挠挠头皮,脸上发烫,只是笑了一笑,说了句“走吧。”便随着这小厮同余婉婷一起来到了大厅之中。
众人入座开席,由于余兴和王啸的询问,梁浩铮便将这三年来的一些大事说给了他们。包括自己如何拜孟云为师;如何迅速学的“九曲剑法”;下了山后,又如何被孙灼、归海诅追杀,一路逃到了保定;如何牵扯到了马帮一事中;如何为陶寻礼报仇;如何帮助马帮消除内乱;如何在五台山下帮助雷动、铁磊驱除九名吐鲁番勇士。
游若是听梁浩铮说的第二遍,依旧是津津有味,而王啸则是听得心驰神往,不住的说自己没有梁浩铮这等境遇。余兴听到兴头时,特别是梁浩铮与小木商议,让侯财带领一众双峰寨中想要弃甲归田的山贼当佃户时,总是要分析一番政治,而他也明白,为何沈扬文会突然上了这么一道奏折,刘义也要学习此类,惹恼了王传一。
众人之中,听得最入神的,便是余婉婷了。她嘴上虽然一句话不说,可梁浩铮经历的每一件事情,她都牢牢的记在了心里。梁浩铮被害时,余婉婷在想他是如何痛苦。梁浩铮拜师时,余婉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