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退那些吐鲁番人,它又何尝不是一把宝剑?我所学的武功是九曲剑法,恩师也是仰仗这套剑法成名于江湖之中,既然是剑法,那我的兵刃又怎么不是宝剑?当日在保定城外,我与符大侠过招之际,所用的不过是一柄寻常的树枝罢了。又或许,正因为这玄铁宝剑不像剑,还能减少许多江湖中人为其争夺,也是暗暗做了一件好事。”他时而往好处想,时而往坏处想,心中翻来覆去无数个念头,也是格外的难受。
“陶前辈手艺高超,我若不相信他,还能相信何人呢?”梁浩铮这句话犹如给自己吃了一枚定心丸,拉着陶知回到了船厅之内。
此时,那‘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和‘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四道菜都已上桌了!
一个四方木桌摆的慢慢的,有酒有菜,还有上等的龙井茶。可梁浩铮实没想到,他不过是出去一会儿的功夫,这四道菜早已经没了小半!
小木瞧见梁浩铮带着陶知过来,高声喊道:“大哥,快快快!你若再晚来一阵儿,只怕咱们又要点一桌了!”梁浩铮坐下,笑道:“此话怎讲?”小木夹了一块“宝剑锋从磨砺出”的“宝剑”,放在梁浩铮的碗中,说道:“你快尝尝,这船上的厨子手艺太秒了!当真是那句……那句……”一旁的牟奂成笑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这是杜甫的《赠花卿》。”
小木拍手笑道:“对对对,你这时说来,倒也不觉得你是文邹邹的!不过依我看来,肯定是要改上一改的。应该是‘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尝。’”梁浩铮苦笑道:“三弟,这不过才一会儿的功夫,你也被这船中氛围弄的犹如一个文人一般了。果真这么好吃么?”他举筷一尝,才知道小木并非诓骗自己,也知道了为何才出去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四道菜已没了一小半。
一旁游若说道:“浩铮哥哥,这些人真是的。我说了等你来了再动筷子,可他们偏偏不听。都是司马大哥带的头,你应该罚他酒喝才对。”
梁浩铮笑道:“司马大哥,游若妹妹都这么说了,你还不喝酒?”司马翔举起酒杯,微笑道:“你罚我,我自然不逃不避,我就连喝三杯,趁着点醉意,一会儿还有昆曲听呢!哎,这三年来忙惯了漕帮中事,如今难得清闲,当真让人舒坦!”说罢,连喝三杯。
众人谈笑一阵,边吃边聊边喝酒,气氛欢乐之极。
不过是才几天的时间,梁浩铮和小木便从那五台山的刀光剑影中,来到了杭州的歌舞升平里。也难为他们两个月来不停在北方奔走,其实二人也明白,并不是少了他们就会影响到什么事情,可他们做了,他们就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正如那穆成和水笑风一般,大概他们二人到现在,没有几天是如此时此刻这般悠哉快活。
众人一直喝酒到了深夜,这才乘船到了岸边,司马翔喝了许多,话也多了起来,拉着小木谈东聊西,二人时而放声恸哭,时而仰天大笑,众人瞧他们谈的高兴,也不去掺和。
而陶知本来与梁浩铮走在最前面,可这时游若紧走几步赶了上来,一拉梁浩铮的衣服,说道:“浩铮哥哥,我……我有话对你说。”
梁浩铮站定微笑,道:“我听着。”游若又回头看了一眼牟奂成,转头道:“咱们……咱们俩单独说好么?”梁浩铮心中一怔,问道:“是有心事么?”游若点了点头。
而牟奂成听到二人谈话,脸上却大大不快,只说道:“若儿,时辰不早了,还是快快回去吧。”游若一努嘴,说道:“我要与我哥哥聊一些女儿家的心事,这也要你管?我还没嫁呢!”牟奂成一阵尴尬,梁浩铮从旁劝道:“牟贤弟,你先随司马大哥和我三弟回去吧,我陪她在此坐一会,你放心好了。”
牟奂成摇头叹气,只得先行离开了。他与牟斌一同住在杭州县衙,所以并没有跟司马翔、小木、陶知回到西湖边上的大宅中,临走时自然是百般不快,见花折花,见树踢树。梁浩铮远远看着,对游若说道:“游若妹妹,你瞧他生着气呢。你与他到底已定过了亲,这样实在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