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孟苏泽话外之音。
孟苏泽一跺脚,说道:“我……我不叫孟苏泽!”
“啊?”三人一听这话,纷纷惊叫一声。的确,孟苏泽也未给他们提起过自己的过往。
孟苏泽续道:“我本是苏州人,自幼父母双亡,而后技巧之下,结识当朝长乐驸马、南京吏部侍郎沈扬文,后又认识小木。我们三人结义成为兄弟,我做老大,扬文行二,小木最年幼。”
廉水博听了这话,“噌”的一声站起身来:“难怪你与小木的关系非凡,原来你是那少年英雄梁浩铮!”
洪莺莺失声叫出,自言道:“梁浩铮!?”
符戎堂自昆仑山下山不久,而且一心追查玄铁下落,对漕帮的那一次剧变并不熟悉,此刻听到了孟苏泽本来的身份,倒也没有太过惊讶。
梁浩铮苦笑道:“少年英雄?我不过是个江湖通缉的不仁不义小人,英雄二字哪里敢承担!?”
廉水博大笑道:“小人之名,不过是小人给你安上的罢了!你不惜以身犯险,不懂武艺,却能比武夺魁,当上沙天帮帮主,又背负风险,替铁磊收留了净帮门人。继位之后,大肆改革,使得江南商贾、百姓承受不了的漕运价格降了下来,稳住了三漕七年以来的争端。即便是那外人不知不晓,可我们丐帮中的兄弟,各个将你当成英雄一样敬仰。我们帮主雷动也是少年成名,做起事来有些心高气傲,可是他一提到你,可惜之余还有敬佩之情。三年来他让我们所有人找寻你的踪迹,却无迹可寻。原来你机缘巧合,拜了‘假神仙’孟云为师,还习得一身神功,当真是可喜可贺啊!”
梁浩铮道:“廉舵主过奖了,是我自己经验不足,害的净帮上下五十多位兄弟命丧孙灼与归海诅之手,还害死了锦衣卫副总指挥牟斌。那孙灼虽然冤我谋害兄弟,盗窃帮中巨银,可以我看来,这等冤枉一点也不过分。我早在三年前便是个将死之人,能活到现在,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廉水博道:“哪里的话!那孙灼冤枉你,雷帮主就让兄弟们给你平反,他给我们编了一段‘莲花落’,让我们见人就唱。如今民间的百姓,依然是很敬重你的。”
洪莺莺接话道:“苏泽哥哥,你……你……”她的话说了一半,却说不下去,心中暗忖:“我本以为他是个背负血海深仇的苦命人,我留他在此,本是想给他一个安定的家。如今来看,他却是个名动天下的少年英雄,我……我倒是配不上他了。”
梁浩铮笑道:“莺莺,有什么话,你说便是。”
洪莺莺的眼泪夺眶而出,心中委屈之极。她心中明白,梁浩铮的名声越大,他身系的人就越多,若自己还开口留他,那就是不念他人,是太自私了。可她又是在不舍梁浩铮离开自己身边,纠结之中,愈发的痛苦起来。
符戎堂问道:“兄弟,你还有这么一番精彩的故事?我久在西域昆仑,不来中原,这里的故事,也很少能传到那边,你给我讲讲,我倒是想听一听。想来洪三姑娘也想听听吧。”
梁浩铮从真假游冲说起,说过翻墙头教训小二,说过扬州迎宾楼射瞎青鹤,说过凤阳遇到穆成、雷动、中村兄妹,说过南阳遇袭,展良相助,说过擂台单挑虎瑞,说过淮安结识司马翔,查找《破瓮拳谱》,说过凤阳破案,救下展良,说过京城一行,认识牟斌,最后才到那淮安遇伏,险些丧命。
他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人生翻天覆地般的变化,让在场三人听入了迷。而后他又说自己是如何下了武夷山,回到淮安调查,被归海诅发现,一路追杀来到了保定。
渐渐的,三人谈话也跑了话题,又醉月楼布局,说到了梁浩铮的身世。这一聊便是一个下午,直到吃晚饭时,四人又重新扯回话题,将一众布局安排妥善了。
一天过了,天色也渐渐暗了,梁浩铮腰间系好了软剑,便与洪莺莺告别,独自往醉月楼去了。夜色苍茫,大街上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而实际上,醉月楼附近早已是层层埋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