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葬了陶寻礼的亲生孙儿后,众人休息了一夜。次日清晨,熊成生给一行人安排了马匹、行李。孟苏泽带着陶寻礼与陶知,小木领着侯财及一干想要回家务农的山贼到了野三坡的入口处。熊成生则带着所有谷中兄弟前来为他们送行。
众人千恩万谢的拜别了熊成生,便一同出了山谷。路上时,孟苏泽对小木问道:“三弟,你今日便带着这些人去南京找二弟么?”
小木笑道:“不仅如此,我还要去告诉二哥说你还活着,只怕他听到这喜讯之后,脑子里便没了什么安顿这些人的主意了。”
孟苏泽道:“一路之上,你还需多加小心,这些人虽有心从善,但毕竟还是久居绿林之辈,只怕沿途……”
小木凑过头来,低声道:“大哥是担心这些人贼心难改,伤到我么?”
孟苏泽微微摇头,笑道:“他们再贼,又怎能贼的过你?我只担心他们与寻常百姓有了冲突,连累于你。”
小木想了一阵儿,点头道:“这倒应当防范,不如我先到河间府,去驿站找人给二哥捎个信件,让他下令一路上的官府多加留意,到了南京时,我再将此事对二哥详细说明则是了。倒是大哥你,此去马帮,只怕也不会是一帆风顺的,那洪方蓉和洪方震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你将洪莺莺推到帮主的位置上。”
孟苏泽微微一笑,却不答话,小木续道:“我们兄弟二人刚刚重逢,你千万要注意安全,待了了马帮一事后,一定要来南京看望我和二哥。”
孟苏泽道:“一言为定,待我了了马帮一事后,定然先回南京。”
小木抱拳道:“那弟弟先走一步了!”话罢,马鞭一扬,带着一众山贼,赶奔河间而去。
顷刻之间,官道之上只剩孟苏泽与陶寻礼祖孙二人了。
孟苏泽问道:“陶前辈,不知你有何打算?”
陶寻礼道:“天下之大,难以安家。我打算带着陶知先去我儿子坟前探望,随后……随后……”
孟苏泽心中一酸,想到陶家发生的种种事端,和陶寻礼隐忍十三年终于逃出生天一事,感慨良多,笑道:“陶前辈,我在苏州有一个小院和瓦房,是我故去的父母留给我的。你们既无处安家,便先将那里当做家吧。”
陶寻礼摆手道:“梁少侠好意老朽心领了,你助我报了家仇,逃出生天,此恩此德,没齿难忘,我又怎么能再叨扰于你?”
孟苏泽笑道:“帮人帮到底,且不说你与我师父的一段渊源,单单是我如今状况,也实难光明正大的再回南方了。”
陶寻礼道:“善恶到头终有报,梁少侠侠肝义胆,早晚能洗清冤屈,重回沙天帮任帮主的。既如此,我再行拒绝,便不通人事了,我先回故里看看,便带着陶知南下去苏州。”
孟苏泽抱拳道:“前辈保重,咱们后会有期。”此话说罢,孟苏泽扬了马鞭,朝保定方向去了。
孟苏泽快马加鞭跑了许久,到了未时三刻,已来到保定城郊。他拉住缰绳,看了看四周,心中暗忖:“咦,当日三弟对青印说过,让他从保定城外找一间小村落住下。而今这里尽是村落,我又该去哪寻找青印呢!?”想罢,他下了马来,牵着马匹走在前面,见人便问。
可孟苏泽找了一个时辰,并没有人见到过一个体型肥硕的道士来此投宿,孟苏泽心道:“这里已经是保定城郊了,小木与青印商议的是保定城外。那青印不知便通,大概是在我来的路上,就已和他错过了。”他细细一想,想到来时曾有那么几户村落,可离保定城大概有五十余里。
想到此处,孟苏泽摇头苦叹,笑道:“想必还得回去找找青印了!”说罢,他翻身上马,朝着来时的路上飞驰而去。
半个时辰一过,孟苏泽也隐约见到了那几户村落。他还未来得及高兴片刻,只见前方官道上骤然奔来三骑健马,铁蹄腾云,马上之人的骑术当真是精湛非凡!霎那间已来到孟苏泽身前不远处。
孟苏泽瞧这三人颇有些身手,便多留意了几眼。直到他们到了近前,才猛然发现,这三人竟散着极重的杀气,各自都是右手握紧了缰绳,左手背在身后。
孟苏泽瞧见三人状态,心道不妙,想必这三人身后藏着兵刃,只消来到自己近前,猛然晃出兵刃,自己必然会被击于马下,哪里还有还手的余地。想着想着,左手拉着缰绳,渐渐让马慢了下来,右手则情不自禁的离腰间软剑近了许多。
果不其然,那马上三人“品”字排列,为先一人与孟苏泽交汇而过时,猛然亮出左右兵刃!孟苏泽只感觉眼前寒光一闪,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还未看清对手拿的是什么兵刃时,慌忙拔出软剑,在那兵刃上一搅一带,软剑宛如灵蛇般缠上来人的兵刃,剑尖恰好在其手腕处一点。
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呼,那为先之人手腕吃痛,急忙收回兵刃。孟苏泽知道他身后还有两人准备袭击自己,不敢怠慢,双脚紧紧踏稳马镫,身子一斜,藏在了马腹一侧,闪过两人的夹击。
三人错身过去,孟苏泽紧拉缰绳回过神来,才看清那三人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