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成生说完这番话,又是一片寂寞。而小陶知也早已经泪流满面,躲在陶寻礼怀中,不断抽泣。
小木怒道:“天下怎还有如此狠心之人?难不成你就不许这世上有任何一个人对你说不么?纵然是山贼,古往今来,也没有你这么狼心狗肺的人!亏你还说什么佛不杀生!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就等着下十八层地狱吧。”
小木痛骂一番,而那王百还是手舞足蹈,左右击打,像是完全没有听见小木说的什么。
小木上前,在王百腰间很踹了一脚,王百脚下一个踉跄,趴在地上!小木续道:“王百啊王百,你当你装疯卖傻,我们便会可怜你,放你一条生路么?”他想起这几天来听到的王百所做的恶事,心中难以平静,走到吕农身边,说道:“吕农兄弟,借你匕首用一用。”
那吕农自然也知道小木借来匕首是为了伤害王百,却也没有犹豫,直接给了他。小木走到王百身边,“唰唰”划了两刀,已将他的两个脚筋挑断了!而人群中看见此景也颇为解气,纷纷喝彩。
陶寻礼叹了口气,摸着身边小陶知的额头,说道:“熊寨主,你可知他的本家姓什么?叫什么?是哪里人士?”
熊成生道:“是河北人氏,他本家姓王。”陶寻礼看着小陶知,温柔问道:“知儿,从今往后,你就姓王!”陶知听完这话大吃一惊,哭道:“爷爷,你……你不要我了么?”
陶寻礼叹道:“哎,你到底是别人的孩子,你爹妈在天有灵,也想让你给你们王家传宗接代!你……你有怎么能随我姓陶呢?”陶寻礼说罢此话,老泪纵横。
陶知道:“不,爷爷,我一天姓陶,一辈子都姓陶。我要跟着您,照顾您。学您铸造宝剑的技艺,为陶家延续香火,延续手艺!”
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能说出这一番话,陶寻礼心中既温软,有感动。
孟苏泽上前劝道:“陶前辈,你们已是十三年的祖孙了。若是没有今天的事端,想必你也不会知道他并非你的亲生孙儿。不是亲生的,又有何妨呢?你们有名有实有感情,不才真真正正的是亲人么?”
陶寻礼看着孟苏泽,又看看小陶知,叹了口气,问道:“孟少侠,你……你果真知道我亲生的孙儿骸骨在哪么?我……我……”他本想说:“我想去看看。”可是这几个到了口边,却迟迟说不出来!他实在不忍看到自己亲生孙儿的骸骨。
孟苏泽道:“陶前辈,您想去瞧瞧,是么?”
陶寻礼想了一阵儿,微微点了点头。
孟苏泽对熊成生说道:“熊大哥,你将手下遣散了,让他们各自去忙吧!留下两个人,抬着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随我们去一趟后山山洞。”
熊成生听了,挥了挥手,让手下尽数散去,又派人取来了一个藤椅,将断了脚筋,瞎了双眼的王百绑在藤椅上,两人一前一后抬着,跟随孟苏泽、小木、陶寻礼、陶知、熊成生五人往野三坡后山去了。
侯财给他们打了个招呼,想到能安全出野三坡,心中颇有兴奋,对他们说自己先将马车赶回双峰寨放下,再从他们的客房中等待。
而吕家三兄弟中,吕益双臂受伤,纵然敷了伤药,却没有包扎起来。吕姜和吕农二人扶着他回到狼烟寨中治疗,并未跟去。
五人行了一阵儿,终于来到后山。又走了两步,已看到山头上那座瞭望台了!
孟苏泽和小木引路,走在前面,熊成生走在中间,陶寻礼和陶知走在他们之后,而两名抬着王百的山贼走在最后。
到了下坡时,陶寻礼站住,问道:“孟少侠,还……还有多远就到。”
孟苏泽说道:“快了,前方的山洞里便是……”
陶寻礼道:“那孩子,真的只剩一堆白骨了么?他……他就被放在山洞里?没有埋葬?”
孟苏泽道:“这……是只剩白骨,可那孩子躺在一口箱子中,还穿着一件花花绿绿的衣裳。”
陶寻礼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又一次流下泪来,对孟苏泽说道:“你……你让我想一想。”
孟苏泽听罢这话,心中暗忖:“大概这十三年中,陶前辈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有朝一日是如何如陶知一同逃离野三坡的。每时每刻都在想着,陶知是如何长大**,继承他们陶家铸剑手艺的!可是真真正正到了将要离开的一天,自己的孙儿却成了一堆白骨,与自己相依为命十三年的亲人,也成了别人家的孩子。如此变故,正常人又如何接受的了?”
可正在孟苏泽思虑万千之际,只见那王百听音辩位,知道了陶寻礼的位置,竟不顾自己的双腿是否绑在藤椅之上,腰腹猛一用力,连人带椅一同脱离了两名喽啰的控制,双手紧紧保住了陶寻礼腰间,与他一同滚下山坡,要与陶寻礼同归于尽!
孟苏泽见状大惊,用上“七纵神功”,脚下生风,朝着二人滚落的方向便飞驰而去!
这山坡之上并非是草坪沙地!而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地面上还有许多石头!二人万一头部撞在了石头上,那瞬间便会被摔死!
纵然孟苏泽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