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见了白玉音,先行跪拜道:“参见公主。”
这四个字可是解了众人之危,士兵中有瞧出这些人的装束的,都纷纷下拜行礼。那姓赵的参将本来胜券在握,可转瞬间就成了阶下之囚!
白玉音下了命令,将这姓赵的参将绑了起来,又问道:“梁芳呢?”
小木笑道:“他早被我们抓啦!多亏这些侍卫机警,一瞧梁芳出城迎接,而你们明明不在仪仗队里,那厮却将一个小太监和小宫女奉为上宾。他们猜想里面有诈,便没有去行馆,而是带着尚方宝剑赶了过来,并传令让其他的卫兵将梁芳扣住了!”
沈扬文拍手叫好,眼看着所有人缴械投降,姓赵的参将被侍卫押往了南京天牢。
当日,沈扬文便将那管家所写的信件命人速速交给了朱佑樘。而且自己派了重兵看守梁芳。
他第一次与梁芳正面相处,却不觉得这像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也是了,若是梁芳面目可僧,他又如何获取成化皇帝一生的信任呢?
仅过了三天,朱佑樘下了一道密旨,一代奸宦梁芳与他一众同党,便被沈扬文下令暗杀在了南京的牢狱中。
这些人为恶半生,临死却得了一个痛快,并且自己的罪行没有被公诸天下,也算是朱佑樘的一点仁慈了。
南京初平定,沈扬文、白玉音、小木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沈扬文换了官印,正式上任为南京吏部第三侍郎,并且与结义兄弟小木和未婚妻白玉音住进了朱佑樘送给他的官宅中。
时间一晃就过了半个月,沈扬文虽然有给家中去信,但新政在即,公务缠身,并没有回家探望父母。
这一天,沈扬文和白玉音身着便装,收拾了行囊,准备回家看看。一出宅门,却碰见了小木和雷动一同出现。
二人脸色铁青,瞧见沈、白二人也不打招呼。
沈扬文心中暗暗觉得不妙,刚要询问,却被小木一把拉住进了房中。白玉音随后跟了过来。
一进房中,沈扬文仔细一瞧,小木的双眼通红,似乎刚刚哭过,而雷动也是一言不发,一个劲的喝茶。沈扬文皱眉问道:“怎……怎么了?你们的样子,似乎出什么大事了。”
哪知这句话刚刚问出,小木“哇”的痛哭起来,白玉音一边安慰他,一边问一旁的雷动。
雷动长舒一口气,眼眶也有些湿润,哆哆嗦嗦的自怀中取出了一个信封,递给沈扬文。
沈扬文打开信封,念道:
“龙头帮主亲启:
沙天帮淮安总舵传出消息,新任沙天帮帮主梁浩铮携沙天帮巨款,与一众净帮草寇逃离沙天帮。此举犯了漕帮大忌,沙天帮上下齐力追杀,已将梁帮主和所有净帮众人全部杀死了!尸体丢在了沭河。我帮兄弟百般打捞无果,也查不到其他消息,则先向帮主汇报此事。
丐帮淮安分舵”
信纸悠悠掉落在了地上,房间中登时沉默,一个痛,一个悲,一个呆。
“这……这……”沈扬文不自觉的眼眶湿润了。
他还想着,上次与梁浩铮相别时,梁浩铮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他自己还责怪梁浩铮做事不考虑他的家人。做梦也想不到,那竟是永别!
沈扬文的眼泪夺眶而出,泣道:“大哥怎么会贪图沙天帮的巨款?这……这里面……这里面有阴谋!雷帮主,雷帮主。是谁害死了我大哥?”
沈扬文愈说愈激动,说到最后一句时,已是近乎歇斯底里般的狂吼。
雷动道:“俺派人查过高扬帆,他……他却也像个受害者!沙天帮中权力最大的长老是司马霄的义子孙灼。他也不可能害死浩铮啊。”
沈扬文只觉得一阵眩晕,怔怔道:“难道……难道连尸体也找不到么?查不到真相,让大哥如何瞑目啊!”
“尸体……尸体……”小木怔怔的说着,猛然道:“大哥……大哥会不会没死?他……他要是没死,一定会找我们的!”
雷动摇头道:“我也不信浩铮会私吞巨款,可沙天帮放出的消息是这样。我派丐帮中的兄弟四下打探,却没有找寻到他和净帮中人的踪迹。恐怕……”
“不可能!”小木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流着眼泪,怔怔的续道:“大哥虽然武功不好,虽然江湖经验不足。可他心地善良,有情有义,是个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的真男儿。他怎么会贪图巨款?只要我一天找不到大哥的尸体,我就不信他死了!”
如今整个江湖的人,都不知道梁浩铮的去处,都不知道净帮中人的去处。锦衣卫副总指挥使牟斌也奇异失踪,这都成了武林中的不解之谜。
除了认为他们死了,还有什么法子解释呢?
沈扬文长舒一口气,平定了自己的心神,安慰小木道:“大哥会来找我们的。”
雷动道:“整个江湖都在通缉浩铮,他若是真的没有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啊。只盼他有福泽护身,老天庇佑了。”
雷动这番话,并不是打击他们兄弟二人,可如今的事实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