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底儿全数翻开了。而且还给我念了一遍《管子》中的治国之道。怎么?圣人之言,也属胡言。”
“这……”沈扬文一时答不上话来。
朱佑樘大笑道:“反正你已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也不怕用手头上的权力要挟要挟你。”说罢,他转身取了一道圣旨,在沈扬文眼前晃了三晃,道:“你知道这里面的内容么?”
沈扬文拱手道:“草民不敢猜想。”朱佑樘道:“这是我给你和长乐公主赐婚的圣旨。你应知道,玉音妹子如今只有我这么一个兄长,她的婚姻大事,自然有我来做主。你若是今夜肯将我当成龙安,陪我聊一聊如今朝政,我就将这圣旨给你。若是你不肯,那我就将他烧了,日后不再写第二遍!就算是写,那新郎官儿也不会叫沈扬文啦。”
沈扬文苦笑着微微点头,他等着圣旨已很久了。还想着两人当初第一次的约定,助太子登上皇位,便回苏州成亲,明天便是朱佑樘正是登基的大典了,他也将迎来第一次人生的大喜之事。
朱佑樘将圣旨塞到沈扬文手中,与他并肩坐下,道:“你还记得我们上次谈到哪了?”
沈扬文略一琢磨,说道:“正谈到吏治。”朱佑樘道:“你对此有何看法?”
沈扬文低头沉思,许久没有说话。他自幼读圣贤书,接触朝政不过才一个多月,面对如此混乱不堪的吏治,岂是些许时间就有良策的。
朱佑樘见沈扬文不语,叹道:“你可知我如今担心的是什么?”沈扬文微微一想,自牙缝中挤出了三个字:“传奉官?”
朱佑樘笑道:“正是,我大明共有官吏两万四千余人,而其中传奉官占去了八之有一。这些人统统受益与后宫或者宦官,特别是梁芳,势力极为庞大。若是他们联名,极有可能出现改变朝局的形势。”
沈扬文支支吾吾道:“啊,三千多传奉官。这……这若一时废黜,倒还不好弥补!”朱佑樘苦笑道:“我也在担心此事,可这不废黜的话,早晚将酿成大祸!”
沈扬文微垂着头,不住摇着,道:“三年一恩考,进士三百人。这一下补三千,也的确是个大麻烦。皇上,您可曾想过一个冗官儿的问题?”
“冗官儿?”朱佑樘跟着说了一遍,此事他倒真不曾想。大明的官吏,都是自太祖朱元璋和成祖朱棣那时就定制下来的,历经百年,若不变通,的确有可能造成冗官局势。
“若要减少官吏,一大部分官员的事务必然劳苦。许多人连自己手头上的事情都做不好,又如何去接管他人的工作?”朱佑樘皱眉道。
沈扬文笑道:“皇上,草民斗胆问您一个问题。这两万四千多官吏中,身居南北直隶和地方要职的官员,您知道多少?”
朱佑樘想了一阵儿,道:“十只有三。”沈扬文又问:“那这十之有三当中,您知道他们的事迹和能力的又是多少?”朱佑樘笑道:“那就更少了,一百人当中,我听说一个人的事迹,已属不易了!若想调查某位官员,只有问吏部。”
沈扬文道:“我在苏州读书时,爹妈为了鼓励我,经常带我去一些贫苦人家瞧一瞧。那里苦读的学子,为了记住圣人的教诲,总将圣人的话抄录下来,贴在自己的墙上。哪怕一抬头,一低头,都能看到,便是吃饭、出恭时,也不妨碍了看书。我曾试过此法,倒是真能强迫自己记点东西,哪怕记不住,经人一提醒后,也立时就想起来了。”
朱佑樘笑道:“你说这话,有何深意?”
沈扬文道:“皇上,您不如将两京大臣,和外地知府、守备以上的官员姓名叫人抄录下来写在纸上,在后面附着他们的行为事迹,这几年的官品声望,就……就贴在这文华殿中。偌大一个宫殿,您每天进来走上一圈,都有不同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