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道:“那我们现在便去么?”沈扬文道:“当然不是,若我猜的不错,衙门的人现在正在清理大宅中的尸首呢。我们现在回去,是查不到什么的。”
小木笑道:“嘿嘿,二哥,你一个读书人,方才看到那般情景,不害怕么?我站在你身边,都觉得你底气十足,似乎根本不知道身旁尽是些尸首。”
沈扬文挠头苦笑道:“你别笑我了,我怎能不怕?当初在苏州城外看到假的游庄主和一些刺客厮杀时后,我吓得都哭了。”
这一句话,引得中村三兄妹忍俊不禁。小木问道:“那你方才还能镇定自若的回答黑炭头的问题?”沈扬文道:“其实之前凤阳一行,最大的收获乃是结识你和大哥。那时我身中奇毒,又亲眼见到了江湖厮杀,竟把胆量练大了。而且还想通了许多事情,所以回苏州后就加紧读书准备考试。这一个多月来,我从书中也学到了好些东西呢。看来这考试虽没多大用处,测不出一个人的真才实学,可读书却是必不可少的。”
小木连忙点头,笑道:“我也觉得今天的二哥似乎变了一个人,处处可顾全大局了。那我们现在吃些东西,晚上去顺义武馆调查线索,早日将秦大哥救出来。若是晚了,恐怕他真有性命之忧。”
沈扬文口风一转,问道:“三弟,你说顺义武馆里的人都死光了,官府应该会给大门处贴个封条吧?”小木一听,恍然大悟,道:“还是二哥细致,你不懂武功,若贴了封条断然是进不去的。这该如何是好?”
一侧的中村依氏开头道:“我可带他翻墙。”小木听了大喜,道:“哥哥你也去么?”中村信之道:“我也去,人多一些,查到的线索便多一些。则可早日救了秦公子。”
四人商议下计策与出发的时间,天还未黑,便休息了。
到了凌晨,小木将沈扬文唤醒,而中村兄妹早早已等在了客栈门外。
夜间,京城大街上一片死寂。顺义武馆发生事端,惹的百姓忧心忡忡,生怕晚上出门会遭遇不测,家家户户大门紧闭。纵观整座京师,除去码头上还有微微灯火,其他各处皆是漆黑一片。便是连更夫与巡查都比从前少了。
四人走大道,不一阵便到达顺义武馆。果不其然,武馆的红木大门上贴着两张封条,四人按着计划,从一侧墙头进入。
此时的武馆大宅已没了尸首,但地上的血迹依然还在。过了半日,秋风已将血液风干,但踩在上面,仍然是黏黏的。
四人怕惊动巡差,不敢生火,只是顺着草丛处小心翼翼的前行。沈扬文白日里已看清了大宅的布局,不一阵便来到秦律被捕之处。
到了这里,沈扬文轻声道:“今日秦大哥便是在此处被捕的。他眼色使向背后那人是什么意思?那人肯定还活着,秦大哥是为了救他才没有逃跑。如今他进了大牢,那人会去哪呢?哎,也怪我白天走的太急。”
小木道:“官府调查这事需得充分证据,那人说不定已被送去了医馆治疗?”沈扬文道:“不可能,若那黑大汉存心想冤枉秦大哥,必然会趁机杀掉那人灭口。还能等着他醒来为秦大哥翻案么?”
沈扬文说着,便来到当时秦律所站的位置。想到秦律当时背负着那名重伤之人,身前是知府、李孜省、沈扬文、小木及一众捕快。而身后则是锦衣卫。
想到这里,沈扬文恍然大悟,沉声叫道:“我想到了,秦大哥的眼色并不是指他背后那重伤之人。而是指那三名锦衣卫。他定是要告诉我俩,锦衣卫才是屠杀顺义武馆所有人的凶手。”
小木冷哼道:“又是这帮天杀的锦衣卫,那总指挥使万通也忒狠了一些。竟灭了白家满门。”沈扬文自言自语道:“咦,锦衣卫,万通,白家,太子,梁芳。噢,我明白了,事情大概是如此这般。白日里明明有个活口,锦衣卫却没灭口,看来他们三人留下肯定不是找活口的。而是找一些东西。会是什么东西呢?”
小木道:“二哥,不如我们进白泽升的书房和卧房看一看,或许另有收获。咦,我哥哥呢?姐姐,你见到哥哥了吗?”
这话一问,沈扬文和中村信之才回过神来,中村信之道:“对呀,我刚才还在我旁边站着。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人了。”
正在此时,白泽升书房那侧亮起烛光,小木道:“定是哥哥在里面,我们先过去看看。”
三人来到书房,果然是中村依氏点了烛光在找东西。沈扬文道:“中村大哥,你是不是在找白泽升的武功秘籍?”
中村依氏瞪他一眼,冷冷道:“不找秘籍,我会随你们来么?”小木一阵不甘,以为中村依氏白日间经秦律的一番开导,对秦律会热心一些,此时看来,他不过是想找到白家的武功秘籍而已。
不多时,中村依氏已翻出了数本拳谱,对小木说道:“小弟,这拳谱上的字我不认得。我将这些书都带回客栈,你译给我听。”
小木长叹一声,还未说话,只听到屋外院落里传来一声女子的声音:“谁也不许动房中东西!”随着话音,又有三枚银针击破窗纸飞入屋中。
沈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