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梁浩铮何曾不想呆在凤阳,这里有他朝思暮想的人!
但为了报雷动的知遇之恩,为了报雷动赠药救沈扬文之恩,为了报雷动私授武艺之恩,他必须要回去,哪怕明知道高扬帆要害他。
更何况,现在在淮安还有一众净帮中人,这些人是雷动离开前托付给他的。也是他在沙天帮唯一的安全感和信任感。
梁浩铮宁愿固执的认为,只要有这五十个兄弟在,高扬帆便不敢动他。
展良问道:“你在沙天帮中可有了心腹?”梁浩铮笑道:“自然是有!”展良道“多少人?”梁浩铮道:“不足帮中兄弟总数的十一,大概一百左右。”
展良低头一阵思虑,又问:“都可尽信么?”梁浩铮心道:“也就是净帮的五十个兄弟可完全尽信。陈废虽然知己,但对他的一帮好友并不可完全托付。”想到这里,便答了出来。
展良皱眉道:“那你回去,对完全尽信的那五十个兄弟交代一下。务必让他们谨慎小心,防止高扬帆暗害!”
梁浩铮应下,问道:“展长老如今有什么打算?”展良道:“我伤情未愈,需找个安静的地方治疗。凤阳有萧名权的人,我不能呆在官舍连累余大人和余小姐。”
梁浩铮突然想起。当初与雷动一起来凤阳救余兴时,在城外破庙处有一个暗道,或许此时正巧用上,便道:“我有一个好去处,但不知那地方是否暴露过。”之后,便将暗道在什么位置,如何开启云云说给了展良知道。
展良笑道:“这便足够了,我只要在那里呆半个月,便可伤愈。梁帮主身上带了银子没有?”梁浩铮从怀中掏出百两银票,尴尬道:“其实此次来便是还钱来的。”说罢,望向余婉婷一眼。
展良接过银票,道:“这百两银子当我借用,事后定会还你。这半个月我也得吃喝呀!”梁浩铮道:“还什么,你赠我宝剑的恩情,我还铭记在心。”
游若道:“梁哥哥,我也要与你一起去淮安!上次去找你,我都没有在那里玩儿。”话虽如此,但她是担心梁浩铮安危,想陪在他身边而已。
梁浩铮自听出了言外之意,不便点明,只是顺着口风道:“我哪有时间去玩,游若妹妹,你便在凤阳陪着余姑娘,让她带你在凤阳转转。我忙完了这事,便来接你回莱州。”
说罢,转身离去了。
且说梁浩铮与那沙天帮众一路快马加鞭,沿途也不休息,匆匆的赶回了淮安。
这一路上,梁浩铮不断想着萧名权当初是如何暗害的沙成?若这萧名权真有统一三漕的野心,为何在沙天帮分裂的七年内不曾有所行动,而现在沙天帮终于盼来统一,萧名权却怎么对自己的属下动了杀机?若说这七年中,萧名权的野心是被司马家所抗衡,使得他未曾在淮扬一带占到便宜的话,如今沙天帮一统,他实现野心岂不是更加困难?
梁浩铮心中忐忑,他自是不信萧名权有本事吞并沙天帮与定江帮两大漕帮。但展良身受重伤是他亲眼所见,如今有了展良这个证人,查实了萧名权是暗害沙成的幕后真凶。若自己找来司马翔,联合定江帮重击九通派,谅他们帮中好手如林,也不见得能够抵挡得住。
想到此处,梁浩铮心中暗忖:“我要不要暂时不回总舵,而是转向西边南阳,找到司马大哥一起商议一下如何对付萧名权。九通派内斗,定江帮的眼线必然将此消息早早告知了司马家。我提前表明立场,愿做司马帮主的左膀右臂,或许萧名权便活不久了。”之后,看了眼身边那沙天帮的传话帮众。看着他的着装,看着他的相貌,猛然想起了在总舵的净帮兄弟。
“不行,不能让铁霸王的兄弟们出事!我需尽快回帮对他们交代,让他们当心高扬帆。”生了此念,手中马鞭一扬,良驹吃痛,奔得更快了些。
行了一夜一昼,便回到了淮安府沭阳县的总舵中。
梁浩铮一进总舵大堂,心头一紧,暗道:“这……平日里总舵可没有这般情景。难不成是出什么事了?”
恰在此时,高扬帆从大堂迎出,见到梁浩铮行了礼数,道:“帮主,你回来了。帮中有一批重要的货物,必须要你亲自送一趟。”
梁浩铮没接话茬,反问道:“高长老,帮众的弟兄呢?怎么总舵中只有这几个人?”
“帮主。”高扬帆朝着梁浩铮身边的传话帮众使了个眼色,那帮众知趣退下。高扬帆续道:“你离开的这几天中,帮里接了几单大生意。弟兄们都去船上或者码头忙活了。”
梁浩铮一疑,问道:“那李执长老在何处?”高扬帆道:“李长老现在账房查账,你要找他?不过最好还是先看看送往京城的大单子,这次找咱们运货的乃是雍王朱佑檀。并且是王府专门派人来帮中找的我们,若这生意做成了,今后与朝堂之中人打交道是必不可少的。我们沙天帮刚刚统一三个月有余,急需找个靠山。所以这次不能失了礼数,还是由帮主亲自送货较为妥当。”
梁浩铮问:“雍王?当今圣上的儿子么?多大年纪啦?”他心中想着,若是这雍王上了年岁,自己去也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