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大爷此时正端着梁浩铮四人的茶水走将出来,汉子瞧见托盘上的茶,倒是也不客气,端起来便要往嘴里倒。
王大爷瞧见,喝道:“这是那四位客人的茶水,你想喝我一会给你倒一碗。”那汉子嬉皮笑脸道:“我进里头喝去。”
李执道:“帮主,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这茶水咱们还是不要喝了。”梁浩铮笑道:“两个乡下人而已,有何不对劲儿?”李执也不答话,一直盯着王大爷,见他放下茶碗茶壶时,脸色没有半点变化,心中便放心了。
不一会儿,四人听到茶棚里面那汉子嚷嚷道:“王大爷,这没水了都。”话音刚落,自己拿着一只茶碗走将出来,到梁浩铮四人身边时,道:“四位客官,这棚里也没了水,您赏我一碗吧!”
李执心道:“这好,若是茶中有毒或蒙汗药,谅他自己也不敢喝。”此念一生,便提起茶壶欲往那汉子碗中倒。
那汉子止住他,笑道:“哪能让您给倒水呢,我自己来。”说罢,拿起四人的碗来,给四人添满。将自己的碗摆到了桌上,倒满了茶水。
梁浩铮四人的确看不出个中端倪,便举起碗来喝光茶水,吃了些东西。正要起身走时,觉得腹内一阵恶心,李执吼道:“不妙,蒙汗药!”话音刚落,只感觉头晕目炫,顿时已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脖子往后一扬,与梁浩铮、钱唐、陈废三人一同摔倒。
待四人醒来时,已到了深夜。梁浩铮摇摇脑袋,只感觉眉心处像被针扎过一样疼痛,突然想到袍中藏着的银票,用手一摸,已然没有了。
梁浩铮心急如焚,用力摇醒三人,道:“银子被偷了!”三人听罢,顾不上眉间的疼痛,纷纷站起身来。李执道:“坏了,若这银子丢了,高扬帆那厮定会怪责于你,只怕你在帮中的声望不保。”
钱唐眼圈发红,道:“都怪我,若不是我说在茶棚里歇歇脚,也不会……”梁浩铮正欲安慰他,便听陈废道:“各位暂且不要着急,静下心来想个办法。依我看,这下蒙汗药的手段,多半是绿林中人所用。”
陈废到底是太极拳的传人,所谓“练拳先练心”,他这番处事不惊不慌的性格,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养成的。梁浩铮听了他的说话,心头一亮,面向李执道:“李大哥,这济南府一带的绿林中人,你可认得?”
见李执摇头,梁浩铮刚刚有点希望的心情登时凉了一大截。李执道:“帮主,我倒觉得不像绿林中人做的。”三人听了一惊,不约而同的追问过去。
李执续道:“第一,这下药的分量不对。看看月亮,也知道此时大概已二更时分,我们几人昏迷了将近四个时辰,若是绿林中人,绝不可能下如此大量的蒙汗药,恐让人闻出来。第二,这作案的地点不对。此处往前十里便是莱芜,偶尔会有官差巡查城郊,这山贼强盗即便再大胆,也不敢贸然在此动手。这第二点,也正是我为何没有尽力阻止大家在此歇脚的原因了。”梁浩铮点点头,问道:“还有么?”
李执道:“除了帮主的衣袍较为华丽,我们三人与江湖上的打手穿的没什么两样。那贼人怎能知道我们身上有如此巨额的银两?”梁浩铮问:“如此一来,若是追查,应从何入手?”李执道:“也不能完全排除绿林中人作案的嫌疑。我觉得此处既然还在山东境内,咱们就应回游归庄,问问游庄主又何计策没有。在山东的绿林豪杰,游庄主都是认得的,让他发信询问,即便查不出来,有些眉目也是好的。”
三人都觉得李执说的甚有道理,便去茶棚边上寻找马匹,结果还真的找到了。李执道:“这更不像山贼所为了。他们越货后,一般会将马匹杀死,以免别人追赶上来。”四人牵了各自的快马,连夜返莱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