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翔冷笑道:“‘官字两个口’,你将人找来作伪证么?”赵洪道一惊,忙解释道:“老夫秉公处事,怎会找人来作伪证呢?”司马翔道:“哼哼,好一个秉公处事,你是怕他们真是净帮中人的话,留在沙天帮会伤你性命,你就耍个伎俩要将他们除去,是不是?”
赵洪道摇头道:“一派胡言,我……”不待他说完,司马翔打断道:“你什么你!如今淮扬一带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漕运总督衙门只是你赵洪道捞钱的工具而已。你索贿贪污,让手下压榨百姓,早已是人尽皆知,我定江帮也曾贿赂过你,一笔笔巨额银两,都记录在账!哪年哪月,经过了哪个钱庄,替你将脏银的来历变成能见得人,有没有此事!”
赵洪道听罢大惊,没想到在数千沙天帮众和一众江湖正道好汉面前,司马翔这么快便撕破了脸皮,当众将自己的丑事抖搂出来。他惊恐各半,颤颤巍巍道:“司……司马翔,你可知道贿赂朝廷命官,也是要抄家灭门的!你撕破了脸,也别怪老夫无情了!”
司马翔大笑三声,道:“抄家灭门?哼,此事闹开,我司马家尚可投身绿林,专门与世上不平之事叫板。而你赵总督,哈哈,贪污了这么些银两,还不惨遭凌迟?要不要我回家拿了证据,与你一同上京面圣?”
赵洪道明知司马翔是在故意吓自己,但也是做贼心虚,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不敢再说话,憋了一阵,对身边人低声道:“咱们走罢!”说罢,带人回了总督衙门。
那李平与王捕头见赵洪道走了,自己也不敢多留,忙跟在他身后离开了此处。
梁浩铮走到司马翔近前,摇头叹道:“少帮主,你这是何必呢?你就不怕与他们撕破了脸面,他们暗中害了你司马家,毕竟是朝廷中人,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啊。”
司马翔听了这话,冷笑道:“你胆子就这么小么?我得罪他们,还不是为了你!”梁浩铮心中一暖,暗自心道:“是了,若李执他们被赵洪道带走,必定性命堪忧,我也得落上个包庇钦犯的罪名。若此一来,我不仅失信于铁霸王和雷大哥,自己也没命活着。”他抬头看了眼司马翔,只见那冷峻的脸上没有半分的惊慌,又想:“司马翔啊司马翔,你真将我当做沙成了么?到底有几人能得你真心相对,哪怕毁了你引以为傲的司马世家啊!”
司马翔像是看穿了梁浩铮的心事,轻声道:“你方才那番忍让里,确实让我看到了沙成兄弟的影子,他做事总是谋而后动,从不意气用事,凡事能忍能让。我……我只盼得,你没有让我看走了眼。”梁浩铮鼻子一酸,眼眶一热,道:“司马大哥……你……”
司马翔忙道:“哭什么!你又不是个娘们,这么些人在看着你呢,快去接任吧!”梁浩铮抹了下眼眶,又回到高台下面,对身边一位耆宿说了几句话。那位沙天帮的耆宿扬声喊道:“接任大典,正式开始!”
梁浩铮登上高台,眼见这武障河上停着一排巨大的运船,红色的船帆迎风而展。高台之下擂鼓声、欢呼声、喝彩声交织成一片,他心中既为方才司马翔之举感动,又为此时这傲人的场景自豪。
接任大典完毕后,梁浩铮率众回到沙天帮总舵大宅,高扬帆招呼贵客纷纷入座,正要开始宴席。
此时司马翔拉着梁浩铮来到房间,笑道:“你如今已是江湖上公认的沙天帮龙头帮主了,这乃是天大的喜事。我身为定江帮少帮主,这贺礼自然是不能少的!”
梁浩铮笑道:“哦?别人的贺礼,都是在来时便给过了,你还神神秘秘的将我拉到此处,莫非这贺礼还见不得人?”司马翔道:“我本为你准备了两件贺礼,这第一件与众人一样,来时便交了。而这第二件……”他还没将这事说完,口风一转,道:“你可知为何我早来了两日?”
见梁浩铮摇头,司马翔续道:“我俩在此之前只有一面之缘,我瞧你长相与我沙成兄弟有几分相似,对你颇有好感。虽在言语上针锋相对,实际里,却想试试你的为人。我早来两日,便是想和你相处相处。”
梁浩铮笑道:“原来如此,觉得我为人可信,便将这第二份贺礼拿出来。若觉得我是什么阴险的小人,便不送这第二份贺礼了。我猜的没错吧!”司马翔笑道:“没错,只不过我之前觉得第二份贺礼送出去的几率极小,因为我心中有一个疑问。”
梁浩铮一疑,连忙追问,司马翔道:“那日在南阳城外,贵帮比武夺魁,我曾去搅局。之后回了家中,便派人前去调查你的身世。”梁浩铮笑道:“我身世简单,有什么好调查的。”司马翔大笑几声,道:“正是因为简单,才调查不到。我派去的人回来之后告诉我说,在那天之前,江湖上根本没有你这么一号人物。于是我暗暗猜测,难不成你是九通派掌门萧名权的傀儡,或者是高扬帆的傀儡。你这个年纪的小孩,没什么江湖经验,是不敢去参加沙天帮比武的,因为这比武搞不好便送了性命,而且没有什么人给你撑腰的话,你即便是把所有人都打赢了,也未必就能坐上帮主的位子。”
梁浩铮苦笑道:“这话倒是不假,司马大哥你继续说。”司马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