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四很快就送到病房,他的脸上擦破了几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来之前已经被修理了一顿。刘振一见贼四,眼睛都红了,上去就是一大耳刮子:“你他妈的好大的胆子,竟然砸李助理的黑砖,你不要命了。“
贼四被刘振打得脑袋一偏,马上脖子一梗道:“不是我砸的。“
刘振气的还要打贼四,刘老敢急忙过来拉住他:“我想也不是贼四砸的,可能是贼四的兄弟不服气,暗地下的手。”
贼四脑袋顿时耷拉下来,他的兄弟十几二十个,他都能管清楚。现在说啥都晚了,人都躺床上了,他还能说什么,谁信他!
“不是贼四干的。”李斌轻声的说道,贼四头上的云气之中,对李斌的那根只是灰色,还没有到仇恨的地步,所以砸黑砖的多半另有其人。
李斌的话让病房里面的人陷入了惊愕,贼四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斌:“你相信我。”
李斌报以微笑:“我信你。”
贼四脸孔抽搐了一下,然后这个矮小的男子就摊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嘶哑干涩,像是从胸口里活生生撕裂出来一样。刚才刘振打他都没有掉下一滴眼泪,现在被李斌一句话说的像个孩子般嚎啕。
刘振狠狠地一跺脚走了,刘老敢趁机追了出去,病房里面只剩下李斌等四人,李斌靠在病床上不说话,眼神已经聚到了头顶。
头顶处那根灰线正在变换颜色,由灰到白,又由白到红,到最后整根红线都变成大红色,顺带的将周围的云气也染上一层淡淡的红色。见到这情况,李斌不由沉思起来,他本以为气运是上位者赠之,但是现在看,下位者也可以赠之,只不过这个人必须是对你心存感激才行。
贼四哭声陡然间停了,抹了一把眼泪之后,贼四眼圈通红的说道:“李助理,你说吧,让我赔多少,包括你的医药费,你说多少就是多少。”说完脖子一梗戳在病床前,头上那根红线由大红色转为淡红色。
‘是了,一时感动只能得到一点气运,刚才他是过于激动,才对我非常友善,如今冷静下来,对我只是略有好感而已。’李斌看得清楚,心中已经想好了处置之法,低声说道:“赵书记,这事我有个章程,不过还要您批准才行。”
赵国栋急忙点头,一双牛眼看定了贼四,说道:“没问题,只要你们协商好了,乡里一定支持,谁要是扎刺,我这里拍胸脯保证,就把他这个刺头给拔了”
贼四脑袋一歪,装作没有听见,卢岫玉身子一颤,一只手抓住了床单,头上那条红线又粗了一些。李斌都看在眼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徐徐将这口气慢慢呼出,将拟定的办法又推敲了一遍,确定没有偏差之后这才说道:“不要那么紧张,这是调节会,又不是审讯会,大家坐下吧。”
等到三人坐下,李斌看向贼四:“情理情理,情大过理,你这事本来是好意,却得了个坏结果,如果罚你两三万,你一定不愿意,是吧。”
贼四点头回道:“当然不愿意了,做好事没捞着好,还要被罚款,你说我憋气不憋气。
卢岫玉急了:“你那是想泡我,我弟弟每次去果园都要向你汇报,一条消息换一个大苹果,你当我不知道。”
李斌伸手抓住了卢岫玉的手,低声道:“先不要吵架,听我说。”
两手相握,卢岫玉只觉得手一颤,似乎有一道电流通过手掌,一直传到了心里,羞得脸都红了,乖乖的不说话了。贼四眼神一暗,将头偏了过去,不再看向李斌这边。
“今天我们不讲法,只讲清理,贼四这事情你是比较冤枉,可是小石头不是更冤枉,你还是身体好好地,小石头的手没了,以后他要怎样生活。”
贼四突然暴躁起来,瞪着眼睛说道:“那把我的手切下来给他好了。”
“臭小子你敢犯浑,信不信我一句话就叫你完蛋!”赵国栋须发皆张,对着贼四大喝。
“赵书记您别生气,李助理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赔个三万五万的我也认了。”贼四一下子蔫了,赵国栋是乡党委书记,又兼着乡长的职务,在怀化乡就是说一不二的土皇帝,别看贼四在村子里面很牛,但是在赵国栋面前,真的不算什么。
“救急不救穷,卢岫玉一家现在的问题是没有正经营生,就算你给了五万,也有花完的时候,到时候怎么办?我想这么做,贼四你负责把卢岫玉和小土豆的户口转到乡里,然后再把卢岫玉弄到乡里上班,这两件事能做到吗?”
贼四脸色一下僵住了:“这….这”他不住的砸吧嘴,眼睛转来转去,卢岫玉和小土豆的户口是农村的,怀化乡算是城镇户口,农转非的名额可不好弄,至于进招待所反倒容易些,只要他跟姑姑说一声,将卢岫玉塞进去应该不难,只是赵国栋在旁边,这些话不好开口。
“磨叽什么呢,不就是两个农转非名额吗,你让刘振处理一下不就行了,至于上班的事情,招待所最近正好缺个经理,我看卢岫玉这孩子也挺好的,准备准备过几天就去上班吧,贼四你他妈的运气好,碰到向李助理这样通情达理的,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