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箫之声在巨大的石洞中被扩大了许多倍,听得出吹箫人是有故事的,箫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似乎在诉说着对远方爱人的思念缱绻,哀怨缠绵。几个滑音过后,箫声渐渐变得高亢激昂,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如果说前面是对情人的思念呢喃,缱绻缠绵,那现在就是狼烟四起、战火纷飞,金戈铁马,壮志凌云,十万将士誓要杀尽敌人,割头颅,饮热血!
非衣原本有些担心会被发现,但逐渐被这竹箫声吸引,听入了迷。那吹箫人思念情人,非衣便感到一阵酸楚。大战在即,战争一触即发,非衣紧张的手心冒汗,但心中仍有一股压抑不住的豪情壮志。呼吸愈来愈急促,胸口开始剧烈地起伏起来。
“喂!”李西顾没有察觉到非衣的异样,碰了碰她就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发生的事。“你看那是什么。”
非衣猛然惊醒,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见李西顾趴在小山丘后偷窥着什么,也悄悄爬了过去。
不知何时,石洞中竟然又进来一人。那是一个红衣女子,三四十岁的样子,却有着诱人的魅力。她披散着头发,踏着慷慨激昂的乐点,奋力地起舞。肌若凝脂,腮晕潮红,黝黑的发丝在空中飞舞。那不停旋转的舞步,展示着她轻盈的体态,如流风之回雪,轻云之蔽日。萤火虫的微弱光芒照的并不清晰,反而有一种朦胧美。红色的水袖在空中起舞,留下一道道红色的虚幻印记。
“这是张老。”李西顾对刚刚爬过来的非衣轻声道。“可是,这两个人完全不像啊。张老的易容术真厉害。”
“啊?”非衣惊呼出声,又赶忙捂住了嘴,生怕前方的两人听见。
非衣无疑是多心了,他们一人吹箫,像要诉尽三生三世的恩怨情仇;一人舞蹈,像是用生命在叙述。
箫声愈来愈急,城门失守,敌人大军破城而入,我军将士杀红了眼,破釜沉舟,打算拼他个鱼死网破。红衣女子挥动着水袖,伴着箫声也越舞越急。渐渐,洞顶的萤火虫慢慢聚拢了过去,依附在她舞动着的长长的水袖上,每舞动一下,便在昏暗的石洞中划出一道萤火的光彩。红衣女子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
“她用了内力。”李西顾目不转睛的说,天下间怕只有在这里才会看到这等美景。“张老用内力控制了萤火虫。”
“哦,可怜的萤火虫。”非衣一脸不忍。“晃得这么快,它们会被晕死吧。应该也会见到你被我砸了之后见到的场景。”
“..”
箫声中,红衣女子灵动、飘逸,以右足为轴旋转,一步一步踏着乐点。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一跃而起,就在快要飞跃到洞顶时,双手轻甩出水袖,衣决飘飘,翩然落下。那长长的红色水袖随着她的飘落,摇曳在周围。并且红衣女子周围的萤火虫越聚越多,成为洞中最耀眼的一处,宛若仙人飞天,又如凤凰涅槃,用舞蹈燃烧了自己。
张老足尖轻点,轻盈地落下。最后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箫声也恰巧结束。张老站起身来微喘,用手拂过耳边的发丝,看着吹箫人不语,眸子中似有万般言语,倾吐不得。
“你今日所舞,与往日大不相同。”吹箫人与长老深情相望,伸手欲抚上女子的脸颊,停顿了一下,最终无力垂下了手。“平日你都是以悲伤愤恨的舞步结束,今日却欢快了许多,平添几分魅惑。”
张老低头,用袖子一点点拭去脸庞的汗水,笑了笑,仍旧不曾言语。
吹箫人见张老这般小女儿的娇羞姿态,不禁感慨万分,多说了几句。“以往你总是刻意回避以前的事,以前的人,却又始终念念不忘。我原本以为你我要永远如此隔阂下去,今日的你的变化,让我很欣..”
“别说了。”黏软的口音带着几分冷冽,张老脸色突然冷了下去,将头撇到一边不去看他。
“哎。”吹箫人无奈的闭上双眼。“事到如今,你还是放不下么?也怪我多嘴,扰了你今日的兴致”
“你走吧,我想一人待会儿。”张老背过身去,俯身轻轻坐到草地上。
吹箫人犹豫了一下,不知该说些什么,转身落寞的走了。
过了半晌,张老还是没有离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有着什么心事。非衣和李西顾不敢轻举妄动,趴在小山丘后很是痛苦。
就这样僵持了一段时间,张老突然看向他俩藏匿的这个小山丘。“这么半天了,不累么?出来吧。”
“啊?!”非衣机械的将僵硬的脖子一点点转过去看向李西顾。“她在跟我们说话..?”
“走吧。”李西顾起身,一并拉起来非衣,弹弹身上的土,向张老走过去。“哎!还是被发现了啊。”
“前辈。”李西顾拉着非衣走到长老面前,躬身道:“我与非衣偶然进入这里,怕前辈怪罪才一直不敢现身。多有得罪,还望前辈海涵。”
张老掩嘴娇笑一声,“你们早知我是何人,还跟我装什么糊涂。”拍了拍旁边的草地,说道:“坐下,陪我聊聊。”
非衣高兴地坐到张老身边,挽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