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盘已经进入尾声,只余下两日的明标竞买。
一早王浩便和柳碧琅来到了交易中心,因为有“拦标”这一担忧在,王浩心里总是有点不踏实。好在这不过是小概率事件,至少王浩这两标号并没遇到。
直到签了合约,交了钱款,王浩吊着的心才算收回了肚子里。因为还有一场赌局,王浩便没有急着将到手的毛料运回国,寄放在交易中心几日。虽然要交一点保管金,但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安全到位,而且丢失还能包赔。
将两个标号共计四块极品翡翠毛料收入囊中,一时间王浩意气风发,此行可以算的上是大获丰收。不过离完美收官还有最后一步,而这最后一步也是最大的挑战,为此王浩放弃了原先定下的一些目标,尽可能节省资金,又千方百计地筹集了一些。
现在,躺在王浩账户里的资金约有三千五百万欧元,这笔资金便是王浩接下来真刀真枪拼杀的凭仗。
战争在9。30准时打响,暗标的疯狂刚刚落幕,明标的争夺正式开始。
竞拍打从一开始便是硝烟四起,呈群雄争霸之势。不过王浩和柳妹子并没有参与进去,作壁上观。
“六百万。”一个娆媚入骨的声音吸引了王浩的注意,因为这个声音他似乎在哪里听过。
王浩抬头扫视了一番,果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当日挖人被王浩拒绝的胡媚儿,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胡媚儿的妖媚却让人印象深刻,连那特别的声音也难以忘记。
只是王浩隐约记得她是什么公司的公关部经理,怎么会在这里?
许是感觉到了王浩的注视,报完价的胡媚儿侧过头来,正好对上了王浩的目光,然后眉毛轻挑,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表情里毫无意外,似乎知道会在这里遇上王浩。
真是个记仇的女人。王浩在肚子里轻笑了一句,点头打了个招呼。
胡媚儿对王浩的示好却并不领情,白眼一翻,回过头去。
王浩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暗自琢磨自己难得还有什么地方得罪这个女人了?不过就是一次工作上的拒绝,有这么大的仇吗?
如果胡媚儿知道王浩心中所想,那么肯定会斩钉截铁地告诉他——有!因为从来都是男人围着她转,被拒绝的感觉她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而王浩却完全无视了她的魅力,毫不留情地拒绝,更可恶的是匆匆追出门的她还看到了五分钟前自己递出的名片,真是叔叔可以忍,婶婶不能忍!
深受打击的胡媚儿靠着腹诽王浩的男性功能才恢复了自信,此时两人见面,胡媚儿能给好脸色才是奇怪了。事实上,在好多天以前胡媚儿听闻到王浩这个名字时就已经心里打鼓了,等到远远瞥见王浩一眼后才确认下来,原来的乡下小子如今一跃成为赌石界的新秀,而且风头正盛。
今日一见在胡媚儿脑子里预演了很多遍。余光瞥见王浩无奈尴尬的苦笑,胡媚儿心里暗暗窃喜,有一种仿佛堵在心口的大石被挪开的轻快感。现在注意到姐的魅力了?晚了。让你也尝尝被无视的滋味!
觉得扳回一局的胡媚儿强忍着侧头欣赏王浩郁闷表情的诱惑,思绪纷飞,一时间甚至于忘记了台上的竞买。
转瞬间王浩便调整过来,又将注意力投入到了竞买中,以至于后来几次胡媚儿转头都发现王浩并没有关注自己,原本的好心情不翼而飞,心里暗骂王浩不是男人。
接下来的几个标号,出手的人都很多,竞争激烈,以至于成交的价格远远超出了正常的价格范围,呈现出一种变态的疯狂。很多标号甚至是超出了本身翡翠价值的两三倍。
冷眼旁观这次疯狂的盛宴的柳碧琅看出了王浩眼中的诧异,解释道:“是不是觉得价格很离谱?”
王浩点点头,还是一脸的不解:“就说刚刚那个标号,料子几近于明料,哪怕出现最好的结果,其翡翠的价值也远远不及成交的价格,而事实上那块毛料不可能无裂无棉。”
“这并不奇怪。”柳碧琅指了指刚刚那位得手的那位商人,他正兴奋地通着电话,激动地说着什么。“他是欧洲那边一个私募基金的代理人,这个基金主要针对的是富豪而且必须是大富豪才能得到入场券。”
见王浩还是一脸懵懂,柳碧琅开始解释他们的运作手法:“据我所知,他们买下毛料只是为了投资。先囤积一批货,然后炒高价格,到达了预定的价位后再转手出去。所以他们并不在意现在的价格多少,因为公盘的价格本身就是一个风向标,越是价格溢涨,越是竞争激烈越是有利于他们接下来的操作。”
“而像这样的人有很多。他们不约而同地瞄上了产量不高的高端翡翠,这也是高档翡翠价格年年看涨的原因所在,不然单单靠国内的消耗,哪里会这么离谱,毕竟又不是短期消耗品。”
听柳碧琅这么一说,王浩茅塞顿开,举一反三,立刻知道了为什么这种近似于明料或者就是明料的标号更受追捧,因为刨除了赌石的风险,这一项恰恰是这些投资人的短板,而后续的拉高价格之类的显然是他们的强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