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虽是七月,暑意却不大甚,尤其是对这个依山伴水的小村庄而言。
村子后面有座小山,哪怕是村里年纪最大的老人也不晓得山叫什么,于是无名山就成了往日里村民对小山的称呼。
无名小山顶上,有着一块平卧的巨石。
一个相貌普通,身形肥大的青年端坐于山石之上,摆着五心朝天的姿势,一双不大但是格外有神的眼睛直望着旭日,一呼一吸颇有有节律的吐纳着,细看似乎眼中还有精光流转。虽无仙气缭绕或是三花聚顶的异象,但于晨曦的光影中,那身影倒也有些出尘的意味。
不过这意境却被一声惊呼打断:“浩哥,你咋还在这傻坐呢,狗子爹娘带了一群人到你家闹呐!”只见一半大小子双手扶膝,边喘边呼。
“什么!”青年手一撑地,纵身而起,胖胖的身子倒是分外灵活。原本还算憨厚的脸已经一片急怒之色。“走,回去。”青年手一拉,迈步就走。
“哎,慢点,慢点。我刚跑过来,可累死我了。”
“少废话,快走。”
……
不过20来分钟,青年就赶回家中。
不大屋里挤着八九个人,吵吵闹闹的好不嘈杂。这些家伙都是村里的刘氏族人。刘氏是这个村子的大姓,亲戚兄弟众多。在这落后的小山村里,人多力量大确实是至理,这刘氏甚是有几家跋扈的,平日里仗着人多势众兼之村长又是本家人,总是欺负其他几姓。现在这屋里的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了。
“吵什么吵,当我家是什么地儿。”一声大喝却是盖下了所有喧嚣。青年昂首迈步向里,手做握拳状,眼露凶光,扫射着那圈子刘家人,大有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架势。
“老王头,你看看你家小子,把我家狗子打成这样还敢这么蛮横。狗日的王浩,别人怕你,老娘可不怕。今天你非给个说法不成。”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婆娘扯着嗓门,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一手叉腰,一手伸着中指乱点一气,大张着那血盆大口就要大骂。这刘家婆娘是村里有名的泼妇,没理尚且能占三分,何况现在儿子被痛揍一通,怎么肯罢休。
“说法?刘泼妇,你家那该遭雷劈的狗蛋狗胆包天居然敢调戏小樱,谁他娘的不知道小樱是老子的妹子,欠打!你个泼妇还想要个说法?好,我给你个说法。”那青年一声暴喝打断了刘泼妇即将破口的大骂,说着就要抢身上前,揍那缩在刘泼妇身后的缠着白布一身重伤模样的小子。那小子若说身形也颇为壮硕,此时却像只吓坏的小猫一样窝缩着。
五六个膘肥体壮的刘家青年赶忙横在中间,提拳抬腿,但却有些畏缩,不敢上前。这也难怪,这青年叫王浩,从小就随爷爷练习家传的把式,又是爱捣蛋惹祸,从小打架,身经百战,可以说是从小就打出来的一身本事。在场的哪个没变狠揍过。
“混小子,给老子住手。”中气十足的一声大喝阻住了已经要抬腿的王浩,那被叫做老王头的老人两步近前,一伸手就敲在王浩的头上。
“哎呦,老爷子你又打头。”王浩手捂着头,一声痛呼。刚刚那凶神恶煞模样子在老头子面前荡然无存,一副委屈讨好模样。
这时站在刘泼妇身边的中年大汉,也就是那狗子的爹刘得柱开口说道:“老王头,我们敬你这些年治病救人,本不想为难,但我家狗子伤成这样,今天你怎么也得给我们个说法。”
“对,给个说法。”“必须严惩!”“送他去派出所!”话音刚落,那周围的刘家亲戚就一阵帮腔,闹腾起来。
那王浩一听,又要发火,却被老王头一拉,甩在身后。
“行了,刘得柱,老子还没瞎。那狗蛋也就是皮外伤,养个几天就没事了。”老王头声音洪亮,一开口便盖过全屋子的人。
“哼,你说没事就没事呀,今天不给个说法,我们派出所见。”那刘家汉子刘得柱仗着有个当副所长的妹夫倒是有恃无恐。对于无权无势的王家,这个副所长确是能让老王头无奈。
“那你要怎样?”老王头皱着眉头,压着火气问。
“要么赔一万块钱,要么送他去派出所。”刘得柱得势不饶人。
“什么,一万块。狗日的刘得柱,你怎么不去抢啊!”“住嘴!”王浩一听立马火起来,却又被老王头的一声暴喝阻下。王浩小时候调皮捣蛋、练功偷懒,没少被老王头教训,加之又敬着这一手将自己拉扯大的爷爷,一见老王头发火,立马蔫了。
“一万块没有,最多给你们一千,拿了钱赶紧滚蛋。”老王头冷声喝道。
那五六个刘家小子见王浩被呵斥的蔫头耸脑的样子,立马活气起来。“什么,才一千,打发要饭的啊。”“不行!不行!”
“别给脸不要脸,就只有一千。刘得柱,你小子别以为有个副所长的妹夫就能只手遮天了!要不我们试试。”老王头那眼一瞪甚是骇人,让人不敢直视。那一圈子的人也偃旗息鼓,畏畏缩缩往后退。
刘得柱经这眼神一吓,又顾忌着老王头这些年行医施药攒下的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