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府里头,老夫人失魂落魄地坐着,老太爷紧皱着眉头来回踱步。
当务之急是要报官追查盗贼,可库房的巨大财宝他们需得找适合的理由说明来源。
这些财宝都是从纳兰府里顺过来的,当年纳兰府和宁府断亲之事人尽皆知,宁府私自揽下纳兰府的钱财本就名不正言不顺。
而宁府凭借俸禄更不可能拥有如此庞大的钱财,若是让人知道了定然认为宁府收取不义之财。
老太爷急得来回踱步,要知道宁府这几年过得这般滋润都是因为有纳兰府的钱财,若是没有这些钱财,他们只能过回以往拮据的日子。
要钱财,还是要名声?
若是以前,老太爷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名声,可享受过荣华富贵之后,钱财的重量就变得和名声相差无几了。
几番犹豫后,老太爷忽然想起了纳兰清音。
日子过太久了,他怎么就给忘了,当年留着纳兰清音就是为了堂而皇之地收下纳兰府的资产啊!
他们收养了纳兰清音,那帮纳兰清音收着纳兰府的财产有何不妥?
老太爷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连忙派人前去报官。
在老太爷派人去报官之时,丹伶长公主派人来传宋似锦和宁相宜入宫。
宁府和丹伶长公主没有来往,宋似锦和宁相宜两人也是满头雾水地跟着宫人入了宫。
却是纳兰清音清楚其中原因,宋似锦今日在霓裳阁辱骂的那名夫人正是丹伶长公主。
前世宋似锦和宁相宜带她上街时也遇见了丹伶长公主。
宋似锦心高气傲瞧不起衣着朴素的丹伶长公主,因长公主与她看上了同一个首饰口出狂言,将长公主得罪。
后长公主传她们三人入宫觐见,给宋似锦赐下一杯毒酒。
当时的自己一心护着这个对自己照顾有加的伯母,自甘替宋似锦饮了这杯毒酒。
这毒酒并不是致命的酒,而是能灼伤嗓子让人难以发声的毒酒。
幸而丹伶长公主怜惜她一片孝心,便传太医及时给她医治。
不过到底是伤到了嗓子,那时起她便只能小声说话,若声音大些嗓子便疼得厉害。
因着她的奋勇行为得到了丹伶长公主的好感,丹伶长公主就放了宋似锦一马。
可这回又会如何发展呢?
皇宫之内,伶谣宫。
“臣妇有眼不识泰山,无意冒犯了长公主殿下!”
宋似锦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声音抖动着。
宋似锦见了丹伶长公主才发现她竟然是霓裳阁那位紫衣夫人!
想到自己所说的话,宋似锦只觉得自己身心都凉透了。
宁相宜也没想到紫衣夫人的来头会这么大,也“砰砰砰”地磕着头为宋似锦求情。
“长公主殿下,母亲因兄长之事过度伤心故而性情大变,且母亲已有孕在身,还请长公主殿下宽宏大量饶了母亲一命!臣女愿代母亲受罚!”
宁相宜虽然害怕,但也知道若自己眼睁睁看着母亲受罚或被赐死,定然要被人戳脊梁骨。
并且,那是她的生身母亲,她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丹伶长公主打量着宁相宜微微颤抖的身子,眼里掠过几分欣赏。
这孩子倒是个有孝心的。
不过,丹伶长公主还是挥了挥手,“来人,给宁夫人赐酒。”
宋似锦听闻此话,当即如同坠入了冰窖之中,冷汗哗哗直流,浑身冻得僵硬。
宁相宜也是惊恐万状,只差扑到丹伶长公主脚边恳求了,“求长公主饶了母亲一命吧!臣女甘愿替母亲受罚!”
她只敢说受罚,不敢说代饮这杯或许是要命的酒。
“要不了宁夫人的命,也伤不到宁夫人的孩子。”
丹伶长公主抬手扶了扶发髻,威严满满,“宁夫人说错了话,总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言罢,她摆手,身边的嬷嬷会意,正是霓裳阁那名檀衣妇人。
她上前端起了光亮透净的杯子,神情发冷地捏起宋似锦的下巴,将毒酒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