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们却不生气,笑着说道:“狗不狗的,我们不计较,只要有吃的就行。既然这里有吃的,我们就不走了!”
“嘿!你这话说的……照你这意思,该我们少爷管你们一辈子?”吴祖荫气愤地对那个乞丐说道。
“一辈子我们可没想那么远,我们想到的只是眼前!眼前我们哪都不去了,就呆在这里!怎么?难不成你们还想打人呢!”说完,这个年轻的乞丐站起身来,得意洋洋地凑到吴祖荫面前。
吴祖荫哪受过这种气,喊了一声,十几个下人便开始强行轰赶乞丐,手脚粗鲁地推搡着他们,甚至还给了某个乞丐一拳一脚的。这些乞丐受了刺激,一哄而上,几十个人围住这些下人便打了起来。
结果,好几个下人都被打得头破血流……
“住手!”明慧见此情形,连忙呵斥道。
吴祖荫一听到少奶奶的声音,连忙捂着脑袋走到苏铭烽和明慧的面前,低头哈腰地说道:“二少爷!二少奶奶!这些乞丐们都反了天了,应该把他们都送到县衙门里去!”
明慧看见吴祖荫这张肉鼓鼓的圆脸,和他那对滴溜溜乱转的小眼,心里就十分生厌,白了他一眼,厌烦地说道:“这些人都是灾民,不是一般的乞丐,官府安抚他们还来不及,怎么会替你去管教他们?”
魁福在一旁对吴祖荫说道:“少奶奶说得对,你们不能胡来,这样下去是要出事的!”
吴祖荫不服气地嘀咕道:“我也知道不能胡来,但总得想个法子呀,这么多乞丐坐在这里,万一闹起事来怎么办?”
周少甫也说道:“吴管事说的也有道理,他们人多势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万一他们没得吃的了,去我们地里去偷去抢,麻烦就大了!”
明慧沉吟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有办法了,“不就是几口饭嘛,咱们苏家十里开外不是还有一万亩荒山吗?就把这些乞丐安置去那里居住,让他们自己开荒种地打粮食。头三年,免除他们的地租,三年后再按照规矩行事。这样一来,我们每年不仅可以多收一份地租,而且又让这些无家可归的灾民有了安身之处,相公!你说这主意好不好?”
“嗯!的确不错!周少甫!你就照少奶奶的意思去做,把这些乞丐安顿好!”
周少甫答应一声高兴地走了,他也觉得这办法好,前几天他还在为没有劳力而担忧,现在好了,一切都好办。
这些乞丐其实大多数都是种田人,因为受灾才不得已逃荒出来的。当周少甫把苏家主子这个想法说给他们听,这些乞丐都十分高兴,一致表示同意。
许多乞丐留在了苏氏庄园。
一些青壮年的,或者是拖儿带女的乞丐,则与苏家签了合约,摁了手印,都被带入荒山去开荒种地。
一些年纪稍大的,但身体健康的,魁福和周少甫两人商议在自耕田地的主要出入口,搭建了住棚,让他们住进去,然后负责在菜园里种菜,或者给田地除草施肥,这样还可以顺便看守田园。
这样一来,他们的日子倒也安稳下来,不必再去流浪了。
当然,对于那些不愿失去自由的乞丐,明慧也吩咐打发他们自由离去,后面如再有乞丐来,也照样这样安置。
“咱们少奶奶真聪明!不仅解决了问题,还为我们庄园增加了许多劳力!”周少甫对魁福说道,心里十分佩服明慧。
“是啊!今年风调雨顺,人手又足,肯定是一个丰收年!”魁福喜悦地说道。
吴祖荫却眨巴着他的小眼睛,用手缕了缕他嘴边的小胡子说道:“有什么好的?你们看,这些个病秧秧的、老弱病残的乞丐,每天就这样放饭养着,不亏死才怪!”说完便指着那些在墙角下、树底下、草垛里的乞丐们,嫌弃地皱了皱眉头。
“你懂什么?这些乞丐看上去毫无用处,但他们其实也可成为咱们庄园的耳目!”魁福反驳他道。
周少甫接言道:“对,福叔说得对,这万一我们庄园内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们一定会第一个知道!这也相当于在为我们看家护院!”
吴祖荫听了,便悻悻地走了。
第二日一大早,魁福便急匆匆地去内院找他的主子,少爷和少奶奶。
苏铭烽很久没见魁福慌张的样子了,便立即问道:“福叔!出了什么事?”
明慧这时候也出来了,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少爷!少奶奶!不好了!门口死了一个乞丐!”魁福焦急地说道。
“病死一个乞丐是常有的事,用不着这么慌张!等会把这事报给里正,让他们来验明一下尸体,然后出点钱把这乞丐好好埋了就是了!”明慧对魁福说道。
“可是,这乞丐不是病死的,是被人毒死的!”魁福不安地说道。
“毒死的?”苏铭烽和明慧齐声问道。
“是!昨天半夜里有乞丐来通知我,说有人突然病了,我起床去看,结果没多久他就死了!我看还没天亮就没敢来打扰你们……”魁福用袖子印了印额头上渗出来的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