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您回来了,谷烽在旁厅正等候侯爷呢。”
沈彻一迈进府门,就看到了在门口迎接的张管家。
白日里一送走钟家人后,沈彻就进宫面了圣,回到侯府时已是夜里了。
“侯爷可要先行用膳?”张管家问道。
沈彻回道:“在宫中已经和陛下吃过了,直接叫谷烽去我房中吧。”
谷烽听说沈彻回府了,立马前去他房中交差。一到门口,敲门的手还未落下,就听到了屋内之人唤他进门的声音。
打开房门的瞬间,谷烽顿感一股热气迎面袭来。房中水汽氤氲,显然是沈彻正在沐浴。只听屏风后一声略显疲惫的声音出来:“说吧。”
谷烽于是连忙请奏道:“启禀侯爷,钟小姐那边一切安好。”
“钟绪没有罚她吗?”
“本来是要打的,但拦的人多,钟小姐也就没吃什么亏。而且当时太子少师在场,钟大人也不好发作。”
“你说李勋?”
谷烽:“没错。”
“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不太清楚,兴许是听说了钟小姐回来的消息,所以才赶了过去。”
沈彻闻此言,鼻子轻哼一声,“他倒是去的挺及时的。”
沈彻说完,身子往后一仰,双臂搭在浴桶沿儿上开始闭目养神,嘴里喃喃道:“看来是本侯瞎操心了。”
虽说沈彻白日里嘴上说着要钟家人好好惩戒钟雪凝一番,但念在她毕竟年幼无知,又才经历了一场祸事,心里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于是钟雪凝等人前脚刚走,后脚他就派自己的心腹谷烽悄悄前去探望,并嘱咐道,“若是打得狠了,就以永安侯的名义下去拦一下。”
以谷烽的身手,悄悄潜入钟府不是问题,在见到钟雪凝平安无事后也就安心回来复命了。
谷烽见沈彻不再说话,于是主动开口问道:“侯爷当真要娶钟家小姐吗?”
沈彻:“陛下赐婚,还能有假吗?”
“其实侯爷若是不愿意,去跟陛下请求解除婚约,以陛下和您的情谊,应该不会勉强您的。”
“你怎知我不愿意?”
“那童家小姐怎么办?”谷烽犹豫道。
沈彻问道:“为何这样说?”
语气中未有一丝波澜。
只听谷烽回道:“我听周围的人说,童家小姐与您自小相识,一直对您有情有意。且无论相貌还是才情,在一众女子中都是出类拔萃的。难道侯爷您真的没有考虑过……”
谷烽话音一落,屏风后便传出一声冷笑。
“连你都这么想,怪不得陛下要把先帝当年的一句戏言搬出来。”
谷烽:“属下不知侯爷的意思。”
只听沈彻说道:“童紫云是谁?当今大学士的嫡女。谁人不知,大学士童禹年在京中一揽朝政大权,在朝中的分量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至于在带兵打仗上,明眼人都知道,珣国最仰仗的无疑是我们赤云军。若你是陛下,会安心让我们两家联姻吗?”
谷烽一怔:“属下不敢。”
紧接着他又问道:“侯爷是认为陛下因为听到了您与童紫云的事,所以才急着给您赐婚的?”
沈彻不置可否,“且不论我和童紫云并没有到谈婚论嫁的程度,单是一点空穴来风就让陛下迫不及待的给我赐婚来看,你觉得这是我说不愿意成婚就能解决的事吗?”
沈彻继续说道:“确实,我和陛下是表兄弟,表面上亲密无间,但说到底还是君和臣的关系。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否则以赤云军这些年立下的军功,若不小心谨慎的话,我沈彻不知道要被有心之人算计多少回呢。”
谷烽:“侯爷英明,是属下欠考虑了。”
“行了。传令下去,以后府中若是再有人拿童紫云的事乱说,不必特意再禀告我,一律军法处置。”
“是!”
谷烽离开后,沈彻更衣走到床榻前,随手打开一旁的木箱,从中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盖子打开之后木盒里面是空的,而在以前,它里面盛着的是一把匕首。
看着眼前的木盒,沈彻的思绪飘到了五年前。那是先帝在位时的一次秋狄盛会上,当时刚刚弱冠的沈彻在猎场上第一次见到钟雪凝。
每年孟秋之月,一众皇室成员及贵族子弟都会集中起来城外林间进行一次秋猎。届时无论男女皆凡是成年都可参加。
因此当只有十岁的钟雪凝在家人的反对下也要闹着前往密林中时,先帝以及在他身边的沈彻都被这动静给吸引了。
“别人都可,我为何不行?!”
沈彻依稀记得,她当时的声音虽稚嫩却不含糊。一双涨的绯红的小脸透着一股子倔劲儿。
在听别人说她只是一介小女子时,她当即反驳道:“女子怎么了,凤阳公主还亲自去战场呢!”
凤阳公主是先帝的幺妹,擅长制造兵器,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