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扔了蒲扇,穿着拖鞋往村口跑,路上没有灯,只有边上住着人的房子里开着灯,照出了微弱的光线,她一路跑出去,看到谢南风穿着白色短袖,下面是驼色长裤,拉着行李箱站在村头等她。
她停了下来,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气,等喘匀了气,她拨拉两侧的头发,不那么乱了才小跑过去,“你怎么来了?”
谢南风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她跑的通红的脸蛋,漆黑的瞳仁照着他的身影,“来看看你。”
章秋雨一颗心快要跳出来,“看我干啥?”不知为何,她莫名激动。
她要拉谢南风的行李箱,谢南风没给,“看你这几天哭了没。”谢南风调笑了一句。
章秋雨在他前面带路,行李箱在泥土地上滚起一片尘土,“没哭。”
带谢南风到家里的时候,她犯了难,家里什么都没有,喂蚊子不说,乱糟糟一团还没收拾,她怔仲地站在院子里,一脸尴尬看着谢南风,谢南风道:“怎么,没房间给我住?”
“不是,还没收拾。”
她带谢南风走进去,“你住我房间吧,干净的,我这几天刚收拾好。”
“你呢?”
“我住我弟弟的,他们都在学校,没回来。”
谢南风点头,“也行。”
章秋雨说:“你在这里坐会儿,我去给你烧水洗澡。”
章秋雨蹲在地上点火,火点起来塞进了灶里,拿过旁边的柴火放进去,她热出了一身汗,衣服和头发湿哒哒黏在身上。
章秋雨在收拾房间,谢南风在后院里的小隔间里洗澡,条件艰苦,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适应,谢南风能吃苦,应该可以适应,就是不习惯吧,她想。
等谢南风洗完了,她再去洗,她翻出一件以前的大背心穿上,无袖的宽宽松松,下面穿着大短裤到膝盖,再拿个蒲扇像是北京公园里遛鸟的大爷。
谢南风见她穿成这样出来,问她:“你这穿的什么?”
章秋雨赧然,“没衣服了。”
谢南风坐在院子的小石凳上,章秋雨坐他旁边,带出一股刚洗完澡的肥皂香,想起章秋雨家洗手间刚拆的一块新香皂,和她现在身上的一个味儿,忍不住伸手撩了撩她未干的头发,“这几天还好?”
章秋雨点点头,“还好。”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医院。”
“哦。”
谢南风看着她,月光下章秋雨露出来的皮肤浮着一层光,头发半干干湿散在肩膀上,发尾的水珠沁湿了胸前的白色背心,他转过头去不再看,“休息么,很晚了。”
章秋雨站起来,“好。”
她视线乱飘不正眼看谢南风,谢南风站在房门口,看着一脸乖顺的章秋雨,捏了捏她两颊,捏的嘴巴嘟了起来,“瘦了。”
章秋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颗心跳的乱七八糟,将近五六点有了睡意,眯了会儿七点又得起来去医院换班。
谢南风在医院楼下买了水果,拎上去递给李春萍,他对李春萍的感觉,大抵是一年半前在北京大学校门口大吵大闹要钱,自此泼辣的形象深刻在心,总也去不掉。
李春萍见到他,困顿的精神立马清醒,她站起来只到谢南风的胸口,人又发了福,天气热,倒是没再裹那蓝色的头巾,只草草绑了头发,穿着洗的发白的布衣,摩挲着双手接过谢南风的水果,脸上几分笑意,“孩子啊,你咋来了?”
谢南风礼貌回道:“阿姨,我来看看叔叔。”
李春萍无话,拉着谢南风坐,横了站在旁边的章秋雨一眼,“你也是的,人大老远从北京过来也不说说。”
她转头对谢南风笑道:“小风啊,你坐,吃过了没有?”
谢南风推拒,“不坐了,我们刚过来的路上吃了。”
他拉着章秋雨,把她按在椅子上,李春萍倒是有眼力见,尴尬的挥挥手,“啊,那成,阿姨回去了,有什么事儿和小雨儿说。”
章秋雨起身找护士又拿了个椅子,让谢南风坐在旁边,病房里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谢南风看了眼枯瘦如柴的章建国,忽而注意到了他被压断的双腿,他抿唇,拉过章秋雨的手握了握。
章秋雨侧头看了他一眼,想要抽出来,谢南风没让,挣扎了一会儿,章秋雨泄了力,随他握着了。
病床前放着几本书,他拿过来翻了几页,问道:“考试准备的怎么样?”
“差不多。”
“好好考。”
章秋雨手被握在谢南风手里,掌心闷出了汗,昨晚的心慌意乱又席上心头,她稳了稳气息问他,“你怎么有空的?”
谢南风懒散靠在椅背上,“也不是每天都忙。”
章秋雨短促的笑了一声,“大部分时候吧。”
正值护士来换水,章秋雨把手从谢南风手心抽出来。
谢南风在平凉待了三天,白天和章秋雨在医院陪床,但很多人打他电话,可见他依旧很忙,说不忙是撒谎。
中途碰见几次章文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