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昨天夜里拿刀子砍她的男子,带着几个家丁站在书房门口。
那些家丁们人手一个长形凳子。
魏凌意掀开茶盖:“动手吧。”
家丁们鱼贯而入,拉着春琴和两个婆子,把三人按在了凳子上趴着。
柳香凝瞳孔一阵收缩:“你要做什么!”
几个家丁扬起竹片子,毫不留情朝着三人招呼过去。
柳香凝登时冒起一股凉意,不可思议看着上首的男子。
“你为什么要打她们,你疯了啊!”
这句话不经过大脑脱口而出。
魏凌意撩起眼皮,冷淡道:“主子犯错,奴婢受罚,这是府里的规矩。”
谁是她们的主子!
她和这几个人不过是初次见面,怎么就成主子了!
柳香凝急成热锅上的蚂蚁,却又不愿意担着主子的身份。
留给她的机会不多,很快三人受完了责罚。
整个过程三人都没发出一丝丝的声响。
春琴从板凳跌落下来,痛苦道:“主子别和主君争执了,都是奴婢们服侍不周。”
柳香凝脸色忽白忽红,一种被掐住脖子的窒息感快要将她淹没了。
魏凌意就是个疯子。
魏宅里的人也不正常。
她要逃,逃回属于她的世界。
不知不觉,男人走到她面前。
一把掐住她的腰肢,出口的语气冷如冰霜。
“记住你我的约定,倘若十天之内,你又整出什么幺蛾子,这三个人就得因你丧命。”
他的话,不似作假。
他是当真将这三个人的生死和她绑在一起了。
柳香凝红着眼眶:“打死人,你是要吃官司的。”
魏凌意发出阵阵愉悦的笑声,那笑声分明是在嘲笑她的天真。
春琴强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
且不说签了死契的奴仆被主家打死也不会吃官司。
就是有人追究责任,如何能奈何得了主君,正所谓天高皇帝远。
魏凌意笑够了,揉了揉她的发顶,然后皱眉道:“叫府医过来,给你家主子把个平安脉,再开两帖养发的药膳方子,要见效快,不损伤身体的。”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那身粗布衣裳上,更显不悦道:“伺候你家主子换了这身衣裳,好好捯饬捯饬。”
句句不离她,句句没有问过她的意见。
柳香凝不愿惹怒他,只能垂着脑袋看地板,春琴上前搀住她的胳膊,她像是得了自由的鸟,脚步飞快离开令她倍感窒息的空间。
回到抹香院,春琴把昨夜带来的衣裳首饰端了过来。
葱白色抹胸,直领对襟飞机袖短褙,天水碧色三裥裙外穿,腰间绑着一串珍珠禁步,衬的腰身清秀苗条。
拒绝挽起妇人发鬓,她亲自动手梳了一个简单少女发式。
银镶珠发钗,纯白色山茶绢花点缀,其余头发披散在肩头,做未出嫁女子装扮。
柳香凝坐在镜子前,不由苦笑连连。
原来比起和魏凌意同处一室,她宁愿忍着恶心把自己打扮成花瓶。
春琴满意一笑:“姑娘,府医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咱们去把把脉吧。”
柳香凝神情恍惚点点头,绕过屏风发现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房间。
魏凌意眼底的惊艳,在看着她见到恶鬼一样的表情时候粉碎殆尽。